身为神的自觉(21)

韦鸢是栖缅到神都以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栖缅不断给自己灌输这种理念，韦鸢的地位便不同寻常了。当栖缅以为自己能够帮上对方的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栖缅心里难受。她很少把人放在心上，一旦这么做了，那个人便有了不一样的地位，也就能轻易使她伤心。

浑浑噩噩地离开茶楼，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栖缅饿了。她在路边买了用油炸的金黄金黄的面食，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半点形象也顾不上了。

腹中已满，心内空空，难受的连眼泪都没有，栖缅毫无目的地走过了几条大街，然后才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迷路的事终于转移了栖缅的注意力，她仔细辨认着道路，又问了好几个路人，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出城的路。于是，栖缅赶紧急急地往回赶，到住处时天都黑了。

这日的晚饭，栖缅是胡乱吃了些东西解决的。她在油灯下砚着墨，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摊开纸，一时半会儿不知该从何说起，呆呆地许久了才写下第一个字。

栖缅在家书中说了自己大致的感受，她想自己已经失去了韦鸢这个朋友，且原因有一半是因为她。虽然对韦鸢的做法不满，心里的愧疚到底难以平息。

她问父亲，在父亲年轻时是否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因为她父亲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了，有些话说出了不大一样。现在，她就是很想听听这些大不一样的话。

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一个一个宣泄的途径，用笔写下来的确是个好办法。当栖缅把家书封好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知道等这封家书的回音到来，一切大概已经不一样了。而在之前，还是要做点什么的。

春天虽然已经来了，风里的冷意还是没有完全散去。栖缅走到院子里，感受着春日的气息。相比故乡的春天，她倒是更喜欢神都的。因为神都的春天没有那种湿黏黏的感觉，衣物不会因此受潮发霉发臭，人也能精神些。

在神都看到的天空，与故乡是一样的吧。父亲现在做什么呢？以父亲的习惯，大概已经熟睡了吧。

栖缅仰望着星空，一颗心渐渐飘到远方。待她回过神来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在神都，举目无亲，将来的日子，尚未可预料。

一股悲凉之感，爬上她的心头。

第12章 侯府慰心

就算心情不好，去北温侯府做伴读的事仍不能懈怠。栖缅总算知道强颜欢笑是何种感受，不过还是露馅了。

“栖姐姐，你瘦了。”

小引环抱着栖缅，仰着脑袋道。大家熟悉以后，这小姐妹俩便高高兴兴唤栖缅一声“栖姐姐”，栖缅也乐的接受这个称呼。

“啊？”

正当栖缅不解时，小皿已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栖姐姐瘦了？”

小引答道：“因为抱起来的手感不对了。”

栖缅低头看了一眼仍抱着自己的小引，不由一笑。难道说这么容易就瘦了？

“是嘛是嘛，我也要抱抱。”

小皿立刻扑过来抱着栖缅，一边跟小引抢位置，一边嚷嚷道：“是不是抱一抱，栖姐姐就会胖起来了？”

小引立刻反驳道：“瞎说。抱抱只会把栖姐姐挤瘦了，才不会胖呢。咱们跟母亲说说，给栖姐姐加菜，就一定会胖回去的。”

这小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便跑到平夙身边去了。栖缅来不及阻止，也没那个心情阻止，只好由着她们去了。

平夙被两个女孩儿拉扯着过来，看到栖缅时，便郑重其事向女孩儿们承诺：定会想法子让她们的栖姐姐胖起来。接着把女孩儿们支开，屋子里便只剩下平夙和栖缅二人。

“栖缅，我看你郁郁不乐的，可是有心事？”

自那日后，栖缅每次来北温侯府，平夙都会嘘寒问暖，细细地问栖缅近况。栖缅初时不安，渐渐地也就习惯了，时间一长，也能说几句真心话。

“啊，没什么呀。”

栖缅干笑着，还不想对这位尊贵的夫人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平夙温和地笑着，伸手为栖缅整理微乱衣服，这是小引、小皿姐妹的杰作，接着又将栖缅耳边的碎发拢好。一举一动，都带着母亲般的慈爱。

栖缅静静地接受这位侯府夫人的好意，她知道平夙对自己的好有些莫名其妙，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不能说也不能问，就这么装聋作哑吧。

“我听说，你促成了宜迩和穆镡的好事，是大功一件啊。”

平夙这么说，栖缅/果然有些讶异。

“这十八勋旧之间，联姻是最寻常不过的事，要是两厢情愿，便是天作之合了。宜迩和那穆镡，很有些意思，就差个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可这话又不好说。那日穆镡与桓家的小子赛马，虽说是输了，可一时胜负又如何比得上佳人青睐？你那日判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