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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的自觉(17)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听了这话,栖缅首先想到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爱之深责之切。若是不爱惜崇宜迩师姐,怎么会费那么多口舌?所以,她的反应大概令师兄失望了。

这个话题没有奏效,源时丰果然有些失望。不过,他立马换了一个话题,说起了出城游玩的事,问栖缅可有想去的地方。

“这个嘛,我听师兄吩咐。”

栖缅根本没有时间游山玩水,哪里知道城外有些什么?而且,她又不知道这些勋旧子弟是怎么个玩法,要是说些人家厌弃的,岂不招人笑话?

“那好,这事师兄亲自安排,你等我消息。”

栖缅点头。

“对了,你在国学院应该学过骑马吧?”

“学过。”

栖缅说着,骑射失利之痛瞬间涌上心头。

“好,到时候师兄给你挑一匹温顺些的马,没问题吧?”

栖缅当然不会说“有问题”,她没学会骑马前,既向往着马背上的生活,又觉得害怕。待她在神都国学院学会了骑马,便觉得纵马驱驰是一件辛苦的乐事,所以对源时丰的提议很是期待。

“如果要出门,自然会挑个好日子,这种场合,也不会只有你我两人。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的意思是,要让栖缅认识些勋旧子弟了,这样也好让栖缅真正成为源弘謇门下弟子。

其实还是第一天到神都的时候,栖缅就有过广交朋友的念头,无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到底没能如愿。源时丰既然这么说了,她当然是欣然接受。在很多时候,她其实与韦鸢有着相似的想法,即想办法融入勋旧贵族的生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如果有人提携,等于走了近道,为什么又要拒绝?

栖缅其实没怎么注意到,她骨子里有着同十八勋旧的亲切感。就算时代久远、代世迁移,那留在骨血里的东西,仍会保留着模糊的记忆。

“别担心,有师兄在。”

大概是看着栖缅沉思的样子,以为她在顾虑着什么,源时丰轻轻拍了拍栖缅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说了这句话。

“别担心,有师兄在”这句话就像暖流流进了栖缅的心田,让她感到莫名的慰藉。她抬起头,轻轻道:“多谢师兄。”

“谢什么?这些对你而言或许是帮助,可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他负手走在前面,或许对他这样的人而言,那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报答什么的,也并不在他们的意识里。想明白这一点,栖缅忽然有些失望。

源时丰送栖缅到大门外,然后目送栖缅离去,直到栖缅的身影消失在大街的尽头,才缓步回到父亲身边。

“走了?”

源弘謇头也不抬地询问回来的儿子。

“是,父亲。”

源时丰恭恭敬敬地立在下面,恭恭敬敬地回答着父亲的话。

“宜迩的婚事也该定了,你到时候帮她一把。”

“是。”

片刻的静默之后,源弘謇忽的抬起头看着源时丰,“你,想问为父什么?”

源时丰道:“父亲,孩儿斗胆请问,可是想收栖缅做关门弟子?”

“这不是你一个人想问的吧?”

“父亲明鉴。”

源弘謇从座位上起来,缓缓踱到儿子对面,盯着这个最小的儿子,许久才厉声道:“怎么?你在怀疑为父?”

“孩儿不敢。”

源时丰把头低下去,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也不管别人这么说,身为同门师兄,照顾好后进的师妹,总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父亲说的是,孩儿记住了。”

栖缅自然不知道这段父子间的对话,她颇为惆怅地回了住处,正好撞见一只肥硕的黄老鼠从院子里跑过。她因此怒不可遏,操起棍子便追了过去,着实闹了好一会儿,才拖着一具老鼠的尸体出来。

一个人住着,这等事情也是要自己动手的。

第10章 京郊之游

经过周密的计划,郊游一事安排好了。那日,栖缅按着约定在住处外等着,源时丰带着一帮随从浩浩荡荡地过来,颇有公子出游的排场。而从前源时丰出行,不过带一二随从而已。

栖缅骑上那匹为自己准备的所谓骏马,脾气果然温顺,走起来更是慢悠悠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左摇右晃,就差让人搀扶了。她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骏马撞到哪儿去。

走出城,崇宜迩才追过来。今日的崇宜迩骑着骏马,手持马鞭,一身白衣,颇有侠气。最令栖缅惊讶的是,崇宜迩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公子,生的器宇轩昂,锦衣华服神色傲然,隐隐透出武夫的鲁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