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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65)

寒池的水能洗尽污秽,并排除脉络里的陈垢。

随着黑色游丝一点一点从体内排除,再被池水分解,言卿的皮肤也肉眼可见的白皙透亮起来。

他墨发微湿,低头看着水面浮现的影子。寒池若明镜,照出青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眉眼精致,色若春晓。

言卿面无表情,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指间的红丝湿漉漉,垂落到了锁骨上。

他会在燕卿身上复活,说明燕卿跪在祠堂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燕卿的死是个谜。他复活的原因也是个迷。

但他总觉得,跟魔神离不开关系。

言卿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红线,眼眸晦暗,隐去一切情绪。

*

流光宗,殷家。

天地凄清。殷家祠堂卷起了一阵大风,吹动灵幡、也吹起白色纸花。

纸钱在祠堂翻卷重叠,轻飘飘拂过摆在正中间的两架棺材上。

檀香木棺厚重无言,跪在棺前的流光宗宗主夫人一袭素裙,头戴白花,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旁边的老者出声安慰:“夫人。殷关、殷献两位少宗主魂灯已灭,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千万不要因此再伤了身体。”

宗主夫人从唇齿间溢出哽咽,肩膀颤抖,明显是悲恸到了极致。

她旁边流光宗宗主殷列负手而立。

殷列中年模样,五官偏凶,眉心的红菱颜色比任何人都要深一些,身上的黑色衣袍上刺着明黄的月亮,旁边星芒闪烁,随寒风震震。

殷列语气沉稳道:“哭什么。”他一双鹰眼冷冷看着那两座棺材,仿佛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无关紧要的两个陌生人。

宗主夫人听他的话,豁然抬头:“我哭什么?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我为什么不哭!”她压抑了一路的恨似乎这一刻倾泻而出,眼睛都要红得滴出血来:“殷列,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和秦家纠缠,你不听,看到没有,现在这就是代价——你的亲儿子,你的两个亲儿子就这么活生生死在仙盟手里!死在谢应手里!”

她眼泪盈眶,呼吸颤抖:“他们就这么死去,我们却还不能心存不满,不能提出异议,不能暗中报复!”宗主夫人越说越激动,声嘶力竭:“殷列!现在你满意了吗?”

老者叹口气,走上前:“夫人,您身子骨不好,切莫气急伤身。”

宗主夫人甩开他的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殷列不屑地嗤笑一声:“妇人之见。”

宗主夫人闻言,赤红着眼抬头:“殷列,你既然斗不过谢应,就不要再带着我的孩子去死!”

殷列被她的话激怒:“闭嘴!你一介妇人懂什么?”

宗主夫人说:“我懂什么?我懂仙盟的权利遍布整个南泽州,我懂谢应现在的地位无人能撼动。秦家是秦家,他们远在紫金洲,仙盟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可我们现在就在忘情宗眼下。谢应杀谁都不需要理由——殷列,不悔剑总有一天会落到你头上的!”

啪!

殷列青筋暴跳,恼羞成怒,直接一巴掌隔空扇了过去,骤然叱骂:“贱人!我说了叫你闭嘴!”

宗主夫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别过头。

老人是殷家的老忠仆,见这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颤巍巍走过去扶起宗主夫人,心急如焚道:“夫人,要不您少说两句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给殷关殷献两位少宗主守灵。”

宗主夫人默默哭泣,低声呜咽。

清风挽起灵幡,这时有人踏入殷家宗祠来,声音清润,慢悠悠笑道:“宗主夫人,你这想法可真是奇怪,你不去怪那杀了你孩儿的谢应,在这里怪殷宗主是干什么?”

红衣白梅,银色面具。紫金洲,秦家人。

殷列愣住,随即道:“秦公子。”

秦家三公子秦长熙低头,似怜似叹,说道:“宗主夫人,您若是真的心疼您这两位死去的孩子,就该为他们报仇,把谢应杀了。”

宗主夫人哭声止住,只是死咬着牙,颤抖身躯看着他。

秦长熙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道:“谢应心思难测,手段冷酷。再任由他这么掌管上重天下去,像您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起。我看啊,九大宗当务之急,就是将他从霄玉殿的神坛上拉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宗主夫人咬着唇,眼里的警惕不增反减,手指死死抓住衣裙。

秦长熙往前走,手指拂过棺材上的白色纸花,银色面具遮住了神情,语气却是低沉哀伤的:“夫人,您前面说错了。秦家哪怕身在紫金洲,也并不能幸免。我的堂弟长风长天都在一日前死在仙盟之手。同时死去的还有灵渠萧家落崖、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