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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64)

白色的绫布覆盖住双眼,雪衣无尘,墨发垂散,疏离清贵如天上仙人。

只有极少人知道,这样双手不染纤尘的仙人,染了多少血。

睡了一天一夜,言卿睡醒还是觉得腰酸背痛,九千九百阶真不是人能走的。不得志在认命过后,已经学会了自娱自乐,一个人蹲在墙角玩泥巴玩雪。

言卿头发乱七八糟散着,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赤着脚往外面走。

不得志翅膀死死抱着他的头发:“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这雪啥时候停啊?!”

言卿懒洋洋说:“这个你要看峰主的心情了。”

他的步伐一踏入主殿,四下的青铜铃铛就开始响动。

谢识衣似乎也毫不意外。

言卿抱着不得志,站在宫殿门槛外,看他高坐殿堂,一时间恍惚了下。

其实很早以前,他都觉得谢识衣骨子里亦正亦邪。哪怕将来不为祸天下,也不会成为一个好人。没想到,他一步一步成为了现在清风霁月的渡微仙尊。

谢识衣见他醒来,起身,往下走,衣袍像雪覆盖台阶:“去寒池吧。”

言卿:“哦。”

他们走过挂满青铜铃,飘着梅花白雪的长廊。

言卿可能是睡过头,大脑有些昏,没忍住一看再看谢识衣,最后鬼使神差轻声问:“谢识衣,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他很难去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就像是把那层薄薄的雾驱散。

逼着二人久别重逢,重新清醒冷静下来。

谢识衣平静道:“为什么这么问。”

言卿想了想,如实说:“因为想知道答案。”

谢识衣沉默片刻,随后轻轻一笑,语气难测说:“言卿,很少有人能不付出代价,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言卿揪着不得志的翅膀,不说话。大概是前面他们的交谈太过随意,仿佛时光倒流,回到毫无间隙的旧日。

所以当言卿跳出这刻意维持的温馨幻觉,谢识衣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属于现在的锋冷。

言卿:“代价?”

谢识衣轻描淡写说:“寒池在梅林中,我在外面等你。”

言卿并未随着他转移话题:“代价是什么?”

谢识衣见他那么执着,声音清冷,漫不经心道:“真想知道,回答我三个问题。”

言卿:“啊?”

谢识衣前面看似对他耐心极好,纵容他每一言每一行,可是并不代表,他是个温柔的人。相反真正的谢识衣,从来都是强势逼人的一方。

谢识衣的声音清晰平静:“为什么不离开回春派?为什么在洞虚秘境中出手?又为什么,对这个问题那么执着。”

为什么不离开回春派?

既然想要看南泽州的风光,重生后就该走。

为什么在秘境中出手?

前面故意装疯卖傻不想被他认出,最后功亏一篑。

为什么对这个问题那么执着?

——我为什么帮你的原因,很重要吗?

第23章 不悔(九)

言卿就知道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不要去招惹谢识衣。

估计从重逢开始,他说话里的每一个漏洞都被谢识衣发现了,只是谢识衣不想说而已。

谢识衣的语气很轻,问题却各个一针见血,像是虫子不痛不痒地蛰咬了他一口。风雪过回廊,冷意把言卿还有点懵的脑袋吹清醒。

他心想,不愧是冰雪琉璃心啊。

这三个问题看似毫无关系,真的回答出来,却能乱成一糟。

言卿拒绝回答,同时反抗:“为什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代价却是三个问题?”

谢识衣没理这个问题,也没告诉言卿,别人都是拿命从他这里换答案的。他不想说的答案,不会撒谎也不会逃避,有各种方法让问题的人闭嘴。只是对付言卿,方式会复杂一些。

谢识衣意料之中地轻笑一声,平静道:“言卿,下次没想好代价,别轻易试探我。”他立在风雪中,收了些锋芒,说:“进去吧。”

言卿把不得志丢给他:“帮我看着这只傻鸟,别让它飞出去败坏我名声。”

不得志:“?”

谢识衣沉默地伸出手,将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不得志接了过来。

言卿走进梅林的时候,脚步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细微响声。鸟雀被惊动,黑色枝丫摇晃,一瓣沾雪的红梅落到了他脸上,冻得他一哆嗦。

他把梅花从额心拿下来,咬在嘴里,同时默默地把谢识衣骂了一遍。

厉害死你了,举一反三呢。

玉清峰的寒池在梅林的正中心,一座低矮的山崖下,处于冰天雪地中,旁边却诡异地长着一些青草。

言卿将头发理了下,非常自然地宽衣解带,伸出腿踏入了寒池中。他重生之后,也就那一晚借着地面积水看了眼自己的长相,匆匆一扫没留心,现在才有心思好好看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