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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创业残酷现实:不得往生(50)

她已经早到了,没想到冯遇和冯太太带着儿子更是早到一步,可见他们很是心急。想到高跃进说的带一名家属,不由好笑,冯遇算是带两名家属。

冯遇一见许半夏就道:“看来裘毕正混个政协每天去开会还是有好处的。我把那份文件拿去给我一个在税务局的朋友,你知道他昨天来找我怎么说?他说他们副局长亲自插手这事,叫他别管,所以他昨天就把资料交还给我,他都不想留一份底。他奶奶的,黑得跟什么似的。”

许半夏道:“自从上回被关系那么好的税务抓进去住一晚后,我跟那帮龟孙子就没来往了。我本来以为大哥你是找公安去的,其实你别管裘毕正,单是把郭启东放倒的话,裘毕正这傻冒可能还会幸灾乐祸地袖手不管,郭启东一倒,裘毕正还混什么混,你看着他迟早关门。他那公司的资金运作,要没有郭启东的话,谁都接不下来。你告到税务去,查起来罚的是他裘毕正的钱,他还能不拼着老命上下活动?他既然混进政协,总归还是有点能量的。”

冯遇一拍桌子,叫了声“对”,又随即笑道:“死胖子,早不说,害我走了弯路。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叫你,可是你一直关机,干什么去了?”

许半夏做个鬼脸,道:“这儿现在只有一个胖子,死胖子反正不是我。”

冯太太道:“胖子你哭过?”话音才落,冯遇的眼睛就好奇地盯上来。

许半夏道:“不好意思,本来想不说的,小陈今早刚去世。”

冯遇惊道:“怪不得你这么反常,连手机都不开。这就是我的不对了,不应该把你拖过来。胖子,你还是回去照应吧。兄弟一场,不容易。”

许半夏笑道:“出都出来了,你总得让我吃了饭再走吧。别事情才谈完就想找借口扔我出去。”

冯遇笑道:“你肯不走当然最好,我还有事情跟你商量。是你的事。”

许半夏见冯太太一脸笑意,不知什么事,但她自己实在不是很笑得出来,反而是难得的一本正经地道:“我有什么事?伍建设的事还早着呢。”

冯遇笑道:“你不要总是想着赚钱,年纪这么大了,也得考虑考虑终身大事。我有个亲戚,在商检做副处长,三十三岁,离异,儿子归他前妻。我看着他不错,怎么样,你有没有想法?有的话,我叫他过来?”

许半夏吃了一惊,有点自言自语地道:“你们不说,我还真忘了自己该考虑这件事了。不过大哥,公务员绝对不考虑,就跟中医一样,再好的人也不要。”

冯太太好奇地道:“胖子,这是为什么?公务员现在挺好的,收入稳定,福利齐全,工作也不累,家里可以照顾得到,不像我家冯胖子三天两头都在外面应酬。你要是找个生意人的话,你们两个都不着家,那家还成什么家?”

许半夏不便说出她见过的有点权的公务员有多坏,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最无耻的是花的还是别人的钱,一转身穿上公装,又是一副正经人的模样。只是笑道:“那次给税务的关进去一夜,我对公务员彻底恨透了,现在看见他们就讨厌,说不出为什么。”

冯遇笑嘻嘻地道:“胖子你这是借口,我看你前一阵批地的时候,与那些公务员还好得恨不得粘在一起,掰都掰不开。”

许半夏道:“那不一样,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要我回家还对着这种人,我宁可夜不归宿,露宿街头。”

冯遇笑道:“那没办法了,你们没缘分。胖子,你看那边热带鱼缸旁边,三个人的那一桌,穿粉蓝衬衫的那个就是。”

许半夏嘴里没有正经,“我不敢看,我最抵挡不住美色,如果是个帅哥的话,我得违背原则了。”但一边说话,一边还是扭头看一眼,见那个商检的处长也正好看过来,便冲他笑一笑回过头来。“还真是帅哥啊。不过还不如赵总气质好,所以我还不会违背原则。”

冯太太笑道:“那么说,赵总要是……嘻嘻,我不说了。”

许半夏强笑道:“阿嫂说就说嘛,赵总要是肯要我,我就不讲原则了。可惜人家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上我。”

许半夏越是这么坦率,冯遇夫妇越是不把这话当真,一致笑嘻嘻地说不信,冯太太道:“小许啊,我看你还是要花点时间在个人大事上,否则像你今天飞这儿,明天飞那儿,连坐下来与男朋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样下去你总有老的时候,那时候再找就难了。”

许半夏笑笑,心想这事哪有这么容易的,看的男人太多,两句话下来便知道他们肚子里都是什么货色,更知道他们在外面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这样的人在家里放一个还有什么味道?冯太太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起码不会像她一样合理化推测。“看缘分吧,缘分到了的时候,弄不好出差在外,电梯里‘叮’地一声就遇见个合适的。”

冯遇其实也对今天的相亲没抱什么希望,都是冯太太在积极。他觉得像胖子这样的人精,除非她自己鬼迷心窍迷上什么人,否则靠相亲对上一个人简直是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肚肠有几个转弯都搞清楚了,对方还怎么混。

家宴,大家吃得随便,很快就结束,许半夏也不回家,直接去高跃进给的地址。地方很容易找,只是门禁森严,大概是高跃进早就打过招呼,或者是她开的就是高跃进的车,才得以放行。这个别墅区占地很广,进门满目便是绿色,路边种满低矮的花卉。许半夏心想,凭高跃进的财力,还能不把房子造到临水的地方去?一定不会是路边的这几幢。所以车子径直往里开,一边开,一边对各色各样华美的房子艳羡不已。

高跃进的房子果然在临湖的地方,房子不大,两层,外墙看上去只是灰色的花岗岩。沿墙密密种了一圈竹子,几乎遮住房子的轮廓不被人看见,只有一条用简单的鹅卵石铺就的竹径通向里面。可能房子已经有了点年纪,竹径两侧布满青苔,倒是非常风雅。更风雅的是,里面不知谁在吹笛子,配着幽篁森森,流水潺潺,端的是天上人间。只可惜连许半夏这样的门外汉都听得出笛子声很不成调,晦涩断续,足以杀人。

进去,有个上了年纪的保姆来开门。保姆眉清目秀的,穿着白色的软缎衬衫,黑色纺绸裤子,外面套件灰色的开襟毛线背心。许半夏一眼看出,背心居然是羊绒的。保姆脑后梳着个圆髻,看上去非常雅致利落,倒让许半夏收起了匪气,说话落脚也轻声轻气起来。只是奇怪,高跃进这么个俗人怎么也有这等眼光。那保姆也是非常直接地审视许半夏,从头到脚,看得许半夏感觉背后发凉。

房间里全套的藤制家具,因为天气还不太热,上面还铺着鹅黄的织锦软垫子,不似家具店常见的那种花花绿绿、滚着花边的垫子,看得出布置房间的人花了不少心思。真不知野猫来了这儿会不会文气一点。

高跃进大概是没有听到有人来,还是坐在伸到水面的实木大露台上皱着眉头摆弄他的笛子,一管尺来长的竹笛子被他的胖手衬得跟筷子一般不起眼。许半夏走过去也不说话,自管自坐到露台上好像是特别为她来摆放的另一张宽大的藤椅上,午后的太阳正好暖暖地斜照过来,非常舒服。

高跃进明明看见许半夏进来,却非要把一个曲子吭吭哧哧地吹完,这才道:“我下乡的时候,笛子一吹,小姑娘都倾倒,这么多年没碰它,手感都没有了。”

许半夏不屑地道:“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很优秀的武生,上场一亮嗓子,准会赢得满堂喝彩。后来不知怎么毁了嗓子,不能再靠嗓子吃饭,好在有一身武艺,武就做了个成功的海盗。有次抢了一艘船,上去一看,见老的老弱的弱,动了恻隐之心,便说你们只要听我唱段戏,我就放你们走。众人都想这下太阳从西边出,小命有救了,一致同意。武生很是高兴,拉开架势就唱了起来,没想到才唱了几句,众人一齐跪倒,大呼‘大王开刀’。武生不解,问为什么,其中一个老儿说,大王唱得委实难听,听的人生不如死,还不如给大王高抬贵手一刀杀了痛快。呵呵,高总,我不是在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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