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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537)+番外

即便是最无望的人生,至少她也可以活的有滋有味恁。

她去看望老院长,听说她要来,白发苍苍的老院长很早就站在了家门口。

白墨隔着车窗对院长微笑,但背对着院长推开车门下车时,却微不可闻的擦掉了眼角的泪。

昔日温和善良的他不知不觉间竟已这么老了胆。

她未在他面前落泪,老人却落泪了,频频拭泪,连声道:“长大了,长大了,真好。”

白墨浅浅笑了,笑容在阳光下一如童年,明媚而又温暖:“爷爷身体好吗?”

“好,好……”说着又是一阵垂泪,老院长是个感性的人,每逢伤心事和难过事必定流泪,但却心地善良。

她当年在福利院寸步难行,孩子们孤立她,唯有他知晓后会狠狠训斥他们,即便事后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心里对他的感激却是用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达的。

冬日阳台很温暖,她和老院长温茶浅聊。

老院长说:“只知道你后来去了法兰克福,也曾看过你的照片,但那时候你还很小,后来再没见过你的照片,十分记挂你,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父母担心我和妹妹曝光率太高,会对私生活造成不便,所以后来对隐私极为看重。您放心,这些年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老院长欣慰的笑了:“回去见到你父母,代我跟他们问好,这些年来全国福利院条件比以前完善了许多,他们待你好,我是知道的。”老院长毕竟是谨慎的,家里还有亲人在走动,他不敢提楚衍和白素的身份,所以说话间难免有所避讳。不愿别人知道白墨的身份,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白墨了悟,正是因为懂,所以才心怀感激。

老院长问白墨:“这次回来,打算在连城住多久?”

白墨说她不确定,她说她现在每天过得很忙碌,被人需要的时候会觉得很开心。

老院长笑了,“感恩和帮助别人毕竟是一件好事。”停了一会儿,老院长想起一件事情来,对白墨说道:“林弛你还记得吗?”

听到“林弛”这个名字时,白墨正在喝茶,手微微一抖,有茶水溅了出来,一滴又一滴的砸落在桌面上……

倒没有慌张,漠然的抽出纸巾把水珠擦拭干净,放下茶杯,却再也没有喝茶的意思了。

“似曾听过。”

耳边隐约响起男童凶狠的声音:“偷东西还敢狡辩,我踢死你。”

他在她人生中消失了20年,那些阴暗、愤怨、耻辱的过往,她曾以为早已烟消云散,但如今听到,恍若隔世的同时,她才惊觉有些记忆一旦存储在脑海里,纵使被遗忘,却会在某个瞬间骤然清晰深刻。

老院长感慨道:“他现在是连城出名的慈善家,时常来看我,有一次提起你,他说他以前在福利院里私底下偷偷苛待你,他很自责后悔。”

白墨低头,过了很久,笑了笑:“我已经忘了。”

跟老院长告别,白墨开车回去,今天日光格外明亮,照在挡风玻璃上,那么刺眼,好像能够在不经意间就刺穿她的眼睛。

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再次见到林弛。

就在她见到老院长的隔天,她想或许是老院长告诉了林弛她的行踪,要不然怎么那么巧。

她和林弛之间没有缘分,更不算旧识,只是一场她极力想要忘掉的噩梦。

20年前的她瘦弱不堪,营养不良,见到他会心生愤恨和畏惧。

20年后的她亭亭玉立,眉目间没有不安和愤怨,只有冷漠,冷漠……

20年前的林弛两面三刀,处处针对她,下手凶狠,不知轻重。

20年后的林弛坚毅硬朗,戾气尽退,看向白墨眼神温和懊悔。

他们似乎都变了。

白墨很想笑的,但她笑不出来。

“娃娃。”

他唤她的名字,他从未这么轻声细语的唤过她,如今听到只有讽刺。

林弛比她大九岁,白墨有记忆以来,林弛就已经在福利院生活多年了。

林弛家境还是很好的,他懂事不久,他父亲出轨,直到新欢产女,他母亲才获知真相。林父见事已至此,干脆破罐子破摔,要跟林母离婚,林母自是不肯。

那日,林父收拾行李要离开,林母拉着车门不让林父走,林父干脆发动引擎,心想车开后,林母势必会松手,因为她胆子一向很小,但没想到车子发动了,而林母却铁了心的不放手……听说身体被甩到路旁,没等救护车来就断气了。

这一幕被林弛亲眼目睹,明显是受了刺激。

林父坐牢,在国内没有亲人,林父朋友也不愿收养林弛,因为林弛从出生的那刻起心脏就不太好,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人踢到了这里。

过早体会人情冷暖的林弛性情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本就跟白墨无关,但因为他们同处福利院,没有父母,一直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是亲人,在白墨出现之前,最得宠的人是林弛,后来白墨很小,再加上长得漂亮,性子安静,所以难免偏爱白墨多一些。

林弛的恨意向来很直接,白墨两岁左右,他就开始恐吓她,喜欢折磨她为乐。

后来,白墨明白,他之所以那么讨厌她,是因为她和他的“妹妹”是同一年,同一个月份出生的,看到白墨,他就想到了让他家破人亡的“妹妹”。

林弛从不叫那个小孩子是他的“妹妹”,他叫她小贱人,连带的也会私底下叫白墨小贱人。

福利院工作人员喜欢白墨,他就会想方设法陷害白墨,让别人讨厌她。

林弛是谁啊?他比白墨大九岁,九岁足以在这种环境里修炼成仙了。白墨时斗不过他的,孩子们都听林弛的,因为患病,所以残虐。那样的架势好像恨不得白墨天天跪地求饶,他才能从中得到报复的快感。

白墨是很少哭的,就算林弛偷了工作人员的钱偷偷塞在白墨的枕头下,所有人拿着异样眼光看着白墨时,她也没哭。

“我没有偷东西。”

她声音很低,低的仿佛能够渗进尘土里。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孩子们都帮林弛,有人作证看到她进出工作人员的房间,说的那么言之凿凿,好像她真的进去过,只是她记性不好,所以忘了。

自此她的形象在工作人员眼里一落千丈。

四年,在她最需要朋友和温暖的年纪里,长久被人孤立,私底下承受林弛的恶意捉弄,有时候看到他扬起的手臂,她就会感到害怕,下意识缩起脖子。

她的举动,换来轻狂者的笑声,只有她的心闷闷的,沉落到海底,没有声息。

林弛离开福利院是在白墨4岁那年,也是在那一年白墨遇到了白素。

林弛定居国外的远房姑姑听说林弛的际遇,回国收养他,很多人都很不舍,唯有白墨内心很欢喜,她兴奋的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好像即将被收养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临别前,林弛最后一次堵住她,不过没有再打她,也没有捉弄她,他只是看着白墨,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没吭声,贴着墙,她想如果林弛再打她的话,她就快速跑到角落里,护着头,只要不打她的脑袋,打哪里都可以。

她想,这一次她不会再恨他,因为他要走了,永远走出她的人生,只是想想,心里都能乐出花来。

林弛还记得,他离开那天,很多人都在哭,只有远远站在一旁的她在笑。那种笑是来自眼眸最深处,她在欢庆他的离开。

可那一次,他竟奇迹般的没有戾气大生,更没有殴打她的冲动,他站在阳光下眯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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