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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950)+番外

当然到船边时,肯定知道了,可那时良机已去,无法联络自己人,他们寡不敌众,贸然反抗,暴露了自己身份,结果只可能是死,不如随机应变,跟着百姓一起,以待时间,谋定后动。

所以这时机,不就来了?

叶白汀心中想明白了所有过程,所有事:“你认为你的安排绝无疏漏,但你时间很赶。你的衣服看起来很新,实则换的很仓促,腰间袢扣系错了一枚,鞋子上珍珠很贵气,但上面有很明显,且非常新的磕碰划痕,你从船梯上来时,看似闲庭信步,悠闲自得,实则额角渗了汗,你赶的很急,非常急——你只是要见我了,要谈条件了,必须得装装样子。”

“你对今夜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太仓促了,破坏了你的一点心情,你也并不十分自信一定成功,但你必须要这么做——你虽胁了我来,真正目的却在北镇抚司,要救你身后两个手下。”

“你以为这船上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只能随你宰割,随你挑拨,随你操控,可你错了,你以什么姿态对世间人,世间人就以什么姿态对你,以铜为镜正衣冠,以史为镜知兴替,以人为镜明得失——很遗憾,你的老师,该好好教你这些的。”

“眼下发生的一切,你可能很不理解,但你看得到,也无需我解释。”

三皇子当然看的到,船上那么热闹,他又不瞎!别说妇人老人,连小孩子都敢呲着小牙咬人了!

他也真不懂,明明这些人刚才还在互相攻讦,互相揭短,恨不得对方去死,如同一盘散沙,为什么现在又能聚到一处了!难不成刚刚都是假的?装的?不,不可能,他对人性的判断,从未出过错,刚刚那些面红耳赤的争吵,就是真的,他们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任何时候都不想自己死的!

可他不想问叶白汀了,自己知道答案的,问一问,是给别人面子,也是炫耀自身,自己不懂的……他怎么可能承认不懂!

三皇子盯着叶白汀:“你这般胆大,不怕我下令杀了所有人?”

“你敢么?”

叶白汀微笑:“你若敢,我就从这船上跳下去——你有我的卷宗,知道我不会水,会淹死的。”

“你想死?”三皇子指尖示意,已经有黑衣人过来,要押叶白汀远离水边。

叶白汀笑意更深:“你知道的,我是仵作。”

“嗯?”

“我们仵作,擅长验死,自也知道各种各样的杀人方式,想死,总会有办法。”叶白汀看着三皇子,“我若今夜死在这里,你绝得不了好,仇疑青上天入地,也会追到你,杀了你,你既知他悍勇,有股疯劲,就该知道,他做得到。”

三皇子眸底阴鸷:“你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不可以?”叶白汀微微偏头,“你今日举动,但凡不是十成十把握,就不会轻易让我死,我猜的可对?”

三皇子没说话。

叶白汀收了笑,眉目冷厉:“现在立刻,命令你的狗腿子,把所有弩箭收起来,胆敢伤一个百姓,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呵呵哈哈哈……”

三皇子阴阴笑了,笑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怎么办,我更喜欢你了!想死好啊,既然如此,就都别活了,百姓别活了,官员别活了,你别活了,姓仇的也别活了! ”

他一挥手,甲板上突然烛光大亮,一箱一箱的东西打开,暴露在眼前。

叶白汀眼神一凛。

三皇子:“怎样,认识这些小东西吧?”

“……雷火弹。”叶白汀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还陪仇疑青搜检出来过,不要太熟悉,可对方怎么会有这个?

三皇子满意了:“你之前不是办过与此有关的案子?城里都排查遍了,城外呢,找过没有?”

叶白汀这才想起,当时这一批雷火弹,据说是几年前与瓦剌大战时,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原因,流落在外面的,京城已经搜检完毕,仇疑青非常仔细,不可能再有,搜不到的,只能是在外头的。

“脸都绷起来了,怎么,怕了?”三皇子得意极了,“你不是很聪明么,再动动脑子想想法子,看有没有办法对付我?嗯?”

他脸上的兴奋一点都不掺假,明明局势反转,有所压制,他还是很兴奋,期待更多刺激。

叶白汀缓缓勾唇,笑了:“好啊。”

三皇子笑容微顿,这都不怕?

叶白汀看着他:“你此刻,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不舒服?

不提还倒罢了,说了……三皇子右手抚向左胸,好像是有些不舒服。

叶白汀微笑:“虽无滴漏计时,但我心里一直数着数,好像是时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