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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945)+番外

“我如此体察民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待来日上位,不更能知人善用,不比龙椅上那个,只能看奏折判断一切的瞎子宇安帝强?”

“跟我不用谈什么忠诚和牺牲,不存在的,人性皆恶,人性皆贪,有钱能使鬼推磨,能左右一个人思想行为的,也唯有利益。人心这种东西,是可以被操纵的,它坚定,我就能想到办法让它不坚定,它不听话,我也能想到法子,让它听话!”

“你刚刚都看到了,我可以做到,这天底下,只有我这样的聪明人才能做到!”

叶白汀眸色安静:“我看到了。”

看得很清楚了。

三皇子扇子一收,眸底满是兴奋:“你很聪明,能猜到我是谁,就该是我的人,我给你这个机会,跟我走,如何?只要你跟了我,今夜所有,他们是死是活,都由你说了算。”

“我能再看看这两条船么?”叶白汀提着要求,视线很平静。

“给他看!”

三皇子一声令下,望远镜立刻被送到了桌前。

叶白汀拿起望远镜,再一次看向这两条船。

他又看到了不同的,熟悉人的脸……也看到了船上那些黑衣人。

举着弩箭,对着中间的黑衣人还好,除了警惕戒备,没有更多表情,那些站在前面的黑衣人小首领却不一样,他们有的抱着胳膊,用的攥着拳头,眼神和在场百姓官员一样,甚至比他们还激动,还热烈,那种热切看上去带着疯狂,似乎非常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其中一员,甚至很想提示他们,你们都错过了什么点,应该怎么怎么骂,怎么怎么说……甚至已经有人亲自参与进去了,骂的很投入。

三皇子还在他耳边,低声蛊惑:“你看这世间人,汲汲营营,蹉跎一生,为的都是什么?你知道我卖乌香,有些人起初是抗拒的,不想用的,最后还不是用了?我买卖官位,有些人清高,觉得举世皆浊唯他独清,可后来还不是跪着来求我了?有些人啊,小时候日子过得不好,见惯世态炎凉,心性坚定,总觉得就算在河边走,也不会湿鞋,他跟别人不一样,能把持得住,可人心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些人都不懂,我懂……”

“什么忠贞守护,什么矢志不渝,不存在的,人们想要的只是钱,更好的日子,更好的享受,才不是什么太平,不能吃饱穿暖的太平叫什么太平?人都利己,只要自己被威胁,他们就可以反咬一切……”

叶白汀却突然道:“你今日邀我前来,也派了人去北镇抚司,是么?”

三皇子一顿。

叶白汀面色始终无波:“你不敢杀了仇疑青,也杀不了他,但你想做点别的,你想救江汲洪和姚娘子,如何,等到现在,人可救出来了?”

三皇子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么紧张,也能想到别的……行,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他手举到半空,击了击掌——

很快,从船梯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着青衫,年纪略大,是江汲洪,女人着素裙,腰肢妖娆,是姚娘子。

二人气质表情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因为过了一回牢狱之灾,也有可能因为别的,他们的眉目里,都有一种和船上黑衣人小首领类似的癫狂,视线也极为放肆。

姚娘子盯着叶白汀,暗红舌尖舔过唇角:“此子狡言善辩,没端着什么好心思,主子何不杀了他?奴家亲自替主子动手,保证不脏主子一片衣角……”

江汲洪看着叶白汀,却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宝贝,眸底有异光闪过:“倒也不必一击致死,弄残了也可以,如此灵透聪慧,定也是个挑拨人心的好手,可收为己用。”

叶白汀眉梢微抬:“你的狗好像格外兴奋,这是……到时间了?”

“不对,”三皇子看着他,微眯起了眼,“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有话说,你想到了什么?”

叶白汀眸底墨色铺开,似夜浓郁:“没什么,不过是你们的核心秘密罢了——三皇子想听?想听,就把船上场面控制住,别敷衍,我知道你做得到。”

“你敢跟我谈条件?”三皇子有些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对面人还有这样的姿态与判断,“谁才是砧板上的鱼,你心里没数?”

叶白汀勾了唇:“鱼也没走没跑啊,是三皇子你想听,我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你若不想听,也没什么,总之我这么聪明,什么都能知道就是了。”

“好啊,你说说看。”

三皇子抬指一挥,船边响箭放出,很快,东西两条船上动静被压了下来。

叶白汀看到了,才缓声道:“我方才,突然想起这次办案时非常重要的一个细节——你组织里的人,诸如姚娘子魏士礼,还有此刻东西两条船上黑衣领队,这种有一定地位,负责一种事务的‘小首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同一时间段行踪全无,短暂的消失时间里,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去何处寻,他们再出现时,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提升,他们亢奋,偏执,行事手法比之前更凶,哪怕性格在平时偏平和的人,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也会突然变的脾气略大,不允许被顶嘴,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