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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934)+番外

案子已问完,仇疑青和申姜的活儿却没完,接下来有一大堆要忙的事,叶白汀便站起来:“我送两位厂公?”

“不用不用,少爷留步,留步——”

“路咱家都识得,自己溜达着就出去了——”

富力行和班和安脸上带着和善笑容,客气的不得了。

二人视线悄悄掠过后面的仇疑青,看看眼前的叶白汀,再一次深深了悟,北镇抚司不能惹。指挥使固然厉害,远能戍边安邦,近能破案缉凶,少爷也很厉害了,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瘦的跟普通少年郎没什么区别,可清澈眸底映的是人心善恶,腹内回转的是迎凶对峙之计,还有一手鬼斧神工的剖尸绝技,有什么事他看不透,破不开,平不了?

哪怕这两个人没什么特殊关系,抱不到指挥使的大腿,抱到少爷也够本了!

瞧着四外已经忙碌起来,锦衣卫们跑前跑后,没人关注这边,富力行悄悄拉了叶白汀,低声说话:“少爷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路?”

叶白汀眨了眨眼,没听懂:“以后?”

富力行笑的热情极了,视线滑过他腕间的小金镯:“您看您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带着这小铃铛,去哪里都不方便不是?不管您以后想在哪,想干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东厂背后站着宫里娘娘呢,咱家那主子,您知道的,厉害,有手腕,若是她想护一个人,万万没有护不住的,这多年过去,也当得起财大气粗几个字,这每日珍玩,山珍海味……少爷您考虑考虑?”

班和安就笑了,还是相当有嘲讽意义的那种冷笑:“少爷聪慧,富厂公这话就别拿出来唬人了吧?这皇城里,娘娘们不停争宠,往上爬,图的是什么?当真是皇上的宠爱?色衰爱弛,有些东西留不住的,真正稳的,唯有位份,一朝天子还一朝臣呢,上头变了天,后宫娘娘们哪怕为了避嫌,也得往外走,谁能自始至终坐在宫里头?”

当然是太皇,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物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完,点透,冲叶白汀拱了拱手:“长乐宫早已日暮西山,咱家觉得,还是别凑这个热闹的好,少爷不若考虑考虑我西厂,有正经破案之责,活儿还轻省,您要闲了,有的是事随您办,您要累了,莫说珍玩海味,这往后的好日子,长长久久呢……听说你父亲的案子,到现在还没个准,太皇太后在位多年,对很多老人也熟,定能帮得上忙……”

富力行就不干了:“你懂个屁,我长乐宫怎么就日暮西山了,你当先帝下的旨是什么了?”

班和安:“时时把先帝挂在嘴边,你长乐宫又把当今天子放在何处?”

“少爷你别听他的,跟着咱家,绝对差不了!”

“少爷才是千万别听他的,当心一步错,步步错,不若跟着咱家走!”

二人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大了,自然会引来别人……

“两位厂公在跟本使的仵作说什么,大声些,也让本使听听? ”仇疑青过来了。

二人就跟突然被卡了脖子的鸡似的,瞬间消声,比着快的往后撤。

“没什么没什么,北镇抚司忙,咱家便不做打扰,就此告辞,告辞——”

“不必相送,少爷且好生保重身体,有事尽管使人支会,不知上回那两箱烟花用的怎么样,可喜欢?不喜欢的话,随时同咱家说……”

“两位走好。”

叶白汀微笑将人送走,才发现仇疑青脸色有点不对,似乎太黑了点?

仇疑青何止是脸黑,声音都沉了:“他们竟然敢肖想你。”

叶白汀:……

“我不会跟他们走。”

仇疑青面色不愉,盯着对方早就消失了的背影:“他们竟然敢挖我墙角!”

“未必是挖墙脚,”叶白汀笑叹,“两位厂公心思明透,怎会猜不透我心思?我跟着指挥使,定不会走,他们这么说,应该是一种表达尊重的方式,告诉我我值得,或者表达亲近,如果日后有需要,他们可以用。”

仇疑青脸色还是不好看,虽没说话,却攥住了他的手。

……算的上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头一遭了。

这男人有时候很理智,讲道理讲的让他都要反思自己,是不是满脑子都是不应该的想法,有时候的霸道又幼稚的没道理,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入了自己脑补的扣……傻不傻。

叶白汀偷眼看了看左右,轻轻挠了下对方手心:“不说这个了,江汲洪那里,你可要亲自申?”

顿了顿,仇疑青才清咳一声:“不必给他这么大面子,先冷一冷。”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会儿?”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的脸,有点担心,眼底的红血丝真的更多了:“我知你体力好,能扛,可稍后还有更多你需要做的事,别人替不了,先休息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