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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865)+番外

叶白汀:……

他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我这不是头一回见,有些好奇么,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他转了头,看着仇疑青,眉眼弯弯,笑容明亮极了:“我们指挥使最好看。”

静了许久,仇疑青才把马拴到一边:“……淘气。”

叶白汀看着宽阔河面上,一二三四……大大小小花船加起来得有十几艘了:“我们去哪一个?”

仇疑青带着他往前走:“最大的那个。”

叶白汀差点当场吹了声口哨,不错啊,最大的这个,也是装扮最豪华最漂亮的一个,远远就能看到名字,叫斜芳阁。船边装饰的花不是最多的,却是最相得益彰的,从大到小,从上到下,颜色和形状走向一致,铺出一种渐变的层次,配上随夜风轻轻飘荡的薄纱,多了几分律动感,更添灵性,看起来相当有气质。

待到走近,上船,发现这虽然叫船,其实是个小型的楼,上下共有三层,甲板上空间很大,人站上去也很稳,水波不急,只添了些微微的晃动感,颇有些气氛。

再往里走,有浅香迷人,不是很浓重的脂粉香味,而是由层次不同的花香凝聚出来的气味,因花都在船外装饰,有夜风吹散,非但一点都不浓重熏人,还很令人神往。

拾阶往上,就更有情调了,比起姑娘们的娇笑声,最先听到的是丝竹鼓乐,各种琴声,不知谁在弹奏一首《渔舟唱晚》,悠扬婉转,绕梁有声。

“呀,两位可是稀客,”有女人过来相迎,“可是头一回来?奴家姚娘子,替姑娘们谢过公子恩了!”

身处陌生环境,怀揣目的而来,叶白汀几乎是下意识,打量起对方。

女人看起来正值桃李年华,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梳着堕马髻,青丝云鬓,白肤樱唇,眼儿含媚,生得非常漂亮,气质尤其出挑,让人一见难忘。

不过她应该不是特意过来迎客的,叶白汀视线滑过她刚刚过来的楼梯转角,夜色掩映,那里的身影有些看不清,但很明显,是一个刚刚离开的客人,这位姚娘子在送他。

这种地方,一般负责迎客的,有一种行当术语叫‘龟公’,他刚刚进来时看到了,要不是这些人忙的有些脱不开身,刚才就会过来搭话了。

这位姚娘子,从长相气质,身材打扮,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的姑娘,她身份似乎很高,尤其那句‘替姑娘们谢公子恩’,听上去像是一个老鸨的角色,一般干这行当的人年纪大了,有一种晋升方向就是做这个,但她年纪并没有很大,能在规模这么大的花船上,做到这个身份,明显是个很能干的人。

叶白汀微笑:“听说你们这有好曲儿听?”

听说当然是没有听说的,但这种话,到哪艘花船上都好使,他和仇疑青今日外出,都没有穿锦衣卫的衣服,以舒适为主,他穿了一身仇疑青前几天才给他做好的浅湖色棉绸衣裳,不管从颜色质地还是裁剪方式,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富贵公子哥。

至于仇疑青,穿了一身深青压深紫边的长袍,本就彰显了富贵,再加上他独特的挺拔气质,惯在高位带出来的威压感,显得整个人更尊贵,今日没有配绣春刀,系的一丝不苟的圆领就有了几分禁欲气质,让人没那么害怕,有点想靠近,又觉得不尊重,总之就是,很诱人,非常想征服他,或者骗他的银子。

这两位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既然碰上了,姚娘子当然不会放过:“若说这听曲,公子可是来着了!我们这花船,别的不说,琴曲可是一绝,公子细听,可有听到这曲《渔舟唱晚》?是不是还不错?就是我家姑娘在弹奏呢!”

叶白汀随意转了下手中扇子:“是么……可有本公子没听过的新曲?”

这一招是他专门从相子安那里学的,白玉的扇骨,雨过天青的扇面,就这么潇洒一转,干脆利落一停,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见惯了世面,又不失优雅,是这些地方理想的客人模本了!

“有有有,”姚娘子笑的那叫一个热切,“您只管楼上请,今儿个保准叫您好好享受,咱们这马上有编好的舞曲上演,也会奉上各个头牌姑娘的花名签子,您瞧着哪个能入眼,就点了过来伺候,保准叫您不虚此行!”

叶白汀看了看仇疑青:“那咱们就坐坐?”

仇疑青微微颌首:“可。”

姚娘子立刻扬声:“贵宾两位,楼上请——跑堂的,说你呢,快,上两壶桃花醉,让两位客人先品着!”

被安排的包厢在二楼,叶白汀走完楼梯,脚步突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