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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828)+番外

这个鲁明两面三刀,好像不止背叛了他一个,难不成还是个三姓家奴!

“钟大人慎言!”

达哈气的眼睛都立起来了,强忍着怒气:“你再好好想想,鲁明要真是我的人,我会不珍惜?人是你带到我面前的,你说你公务繁忙,跑不过来,把所有事交给鲁明,让我和他对接,他日日都在我身边,我们偶尔说话不注意环境,没别人瞧见,不是很正常?他要真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针对他,之前各种欺负,恶意使唤他跑腿?我买通了他,好好招揽,礼贤下士,让他成为我瓦剌的暗桩,难道不好?”

钟兴言被迫地愣了一下,好像也对?

叶白汀:“当然是因为,你所谋不止于此。你瓦剌犯我大昭贼心不死,在京城难道没有设下暗桩?”

说起这个,达哈脸色更阴了。

使团出行计划做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不设暗桩,不派细作?可大部分如泥牛入海,不管多精锐的人进了京城,都会失去消息,他连这里镇着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到最后不得不另想办法,只派了人过来,不让人传回任何消息,只要不动,京城这边的人一定发现不了,待使团进了京城,再以暗记或密信联系……

起初是奏效了的,这回的人没有全部折损,还是有几个精锐力量的,可也仅止于此了,他们一联系上,又被人盯上掀了,这回他看清楚了,就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干的!

时至今日,他所有先前潜伏过来的细作后暗桩,几乎被拔了个干净,他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他视线灼灼如火,又怒又暴的烧了过来,叶白汀却仿若不觉,顾自继续:“你身在使团,任务目的不同,你要搅浑水,你要分化接待你的这两个人,或是拉拢,或是疏远,用不同的小心机串连,让钟兴言和毕正合互生龃龉,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有人被你牵着鼻子走了,有人却是在配合你……鲁明和毕正合,谁是你的人?我猜之前只有一个,现在,两个都是了,对么?你让他们两个帮你做什么事?总不是假酒生意吧?这只是个幌子,是打着钟兴言旗号,更方便行事的幌子,你让他们找的,是另外一个人,对么?”

此话一落,满室安静。

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过去很久,才传来达哈暴怒的声音,明显是慌了:“你放屁!我找谁了,我谁都没找!”

叶白汀目光突然变得犀利:“找人,不就是你们使团此行的目的?”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达哈喉头滚了滚,“我瓦剌使团来此,是要促进两国邦交,沟通边关互市,我们只是想两边百姓战火稍熄,生活的更好,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叶白汀才不听他狡辩:“我们起初,也以为你们只是找一个人,后来才发现不对,非是一个,你们其实是在找两个人,为了搅浑水,让别人误会或混淆,看不透你们的动静,你们干脆兵分两路,自己亲自去寻的,是一个人,安排鲁明和毕正合办的,是另一个,是也不是?”

达哈:“我没——”

“鲁明之所以找上苏记酒坊,除了顺便做假酒生意,帮钟兴言猎艳,还有另外一条——你们要找的另一个人,这家人很可能知道线索,对么?”

叶白汀说着话,并没有追问达哈,而是看向苏屠和杜康这对师徒:“你二人对鲁明这般警惕,这般生气,下手那么凶,的确是为了苏酒酒,但也有别人,是么?”

杜康看了看苏屠,苏屠眉目端肃,一动不动,还是没有说话,杜康便也束了手,垂下眼眸,同样没说话。

“鲁明和毕正合有勾结,鲁明在帮使团做事,毕正合自也少不了,”叶白汀看着杜康,“毕正合死的那日,你去毕家送了酒,人是你杀的么?”

杜康摇头:“不是。”

“那为何那日送酒迟到,被毕家下人说你‘慌张’?”

“那日……师姐身体有些不适,”杜康看了眼苏酒酒,“我很担心,刚才去的晚了些,还着急回去。”

之后再无它言,房间陷入安静。

叶白汀沉吟片刻,又道:“鲁明和毕正合说的够多了,我们来聊聊玉玲珑吧。前面两个一个是师爷,一个身在官场持身不正,眼下看来都死有余辜,可玉玲珑只是个舞姬,与这些肮脏局无关,只是接了个活儿,从教坊司出来,到这里跳几支舞,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死?”

他看向苏酒酒:“苏姑娘与玉玲珑熟识,可能与我们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

苏酒酒垂了眼:“玉姑娘过往……是有些辛苦的。”

“她父亲是官,她若早生几年,或可享受些大小姐的日子,童年无憾,可她出生时,一家人就在流放了。她生在北地,家人几经辗转,落脚在边关小村庄,后瓦剌人不断侵扰,一次次劫掠,一次次战火,她的家人都死在了烽火之中。那个村庄住着的,有走不动的老人孩子,前头退下来的残兵,以及身上带着罪孽,有苦难言,没有办法离开的人,他们没有地方去,只能死死抵抗,然后人一天比一天少,村子一天比一天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