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诏狱第一仵作(727)+番外

贺一鸣嘴角上扬,露出再嘲讽不过的笑:“我呢,就是心里有鬼,不存在换季需求,不能不喜欢以前的衣服,就得把去过寺庙的衣服扔了;那么一箱子珠宝金子,说不要就不要,一点不眼馋,毫不藏私,全部交给上官办了‘失物招领’;跟章佑连太多交往都没有,就因为他屡次挑衅,我就不舒服了,怎么都得把人弄死……”

管你拿什么腔弄什么调,反正也算招了!

申姜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就来押签——”

贺一鸣说这么一大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招供,当即提高了声调:“可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总该有动机吧!我跟这几个人是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为什么必须得这么干,不死不休!”

“官场沉浮,被人恶意整治,官降三级,我一个屁都没放,偏偏要看郁闻章不顺眼,要杀了他,杀就杀,我这样的人,真要杀一个人,什么法子想不到,要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去找人家老娘,用老娘性命威胁儿子自杀,我倒是能逃脱一二嫌疑了,可不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行为为的是机密,不暴露,我来这么一出,还机密什么?我傻不傻?”

“黄康不过问我借几个钱,他朝所有人都借,我为什么非得杀他,对他看不过眼的多了,我随便说两句就能让群雄激愤,多的是人会选择动手——你们不是觉得我聪明么?能动动嘴皮子的事,我为什么要亲手沾血,又是折腾珠宝箱子又是碰瓷别人的聚宴,搞这么复杂,我吃饱了撑的?”

“绑架章佑的女人,那个什么含蕊,如诸位所见,我与耿大人其实关系也不怎么好,他们的家事,我为什么要插手?我左右挑拨拱火,让他们自己内讧不更好?不是我说,就章佑那样的脾性,我是没同他计较,我真生气了,整治他的法子千千万,为什么要在放榜当日,顶着那么大风险,干这种事?”

贺一鸣越说气势越足,越说越铿锵有力:“这些找郁家老娘的人手,绑架含蕊的人手,都从哪里来的?我府中下人么?锦衣卫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如何,他们招出我了么?肯定没有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便是我在此签押认罪,跟那些屈打成招,造成冤案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是你们锦衣卫诱供,为了交差,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无能,非常厉害的‘破了案’的,非要我这么说的!”

“仇疑青!你自任北镇抚司指挥使那一日,就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在朝臣面前,说你锦衣卫办事,规矩最足,要求各流程无误,结案要人证物证口供,三样齐全,如今你只有物证,人证呢?‘凶手’口供,就是这么来的么?莫不是你人证也要当堂编排,选几个人站出来?你北镇抚司的案子都是这么办的,心不心虚,羞不羞愧!你敢不敢站到外面去说一说,看有没有人信你!”

“这个案子揖凶过程简直荒、唐、至、极,你北镇抚司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贺一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别说是否真实,气势是真足,直接震的满堂寂静。

他直到现在仍然笃定,锦衣卫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他们的那些‘秘密’,藏得非常好,建成远非一日之功,别人要查,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找到端倪,所有一切都是猜测,所有一切都是锦衣卫在诈他们,这是攻心的博弈,谁怂了谁就输了,只要他坚持住,就会赢!

叶白汀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厅堂中央,视线掠过在场所有案件相关人,最后定在贺一鸣身上:“你问动机?好,我便予你动机,因为科举舞弊!”

贺一鸣冷笑出声:“科举为国取士,下系黎民福祉,上关圣上颜面,我劝你莫要造谣,以免惹事上身!”

叶白汀:“连番扯大旗,恨不得给自己包上个佛祖金光,刀兵不侵,贺一鸣,你是怕了么?”

贺一鸣手拢在袖子里,指甲狠狠掐入掌心:“你放——”

叶白汀直接抬手,让申姜上证据——

几本看起来非常朴素的账本册子,展开在众人面前。只有两本看起来略新,大部分灰扑扑,书页甚至泛黄,翻开时有纸张历经年月的脆响,内里记录的东西,往来金额及代号……

几乎一瞬间,就让堂上某人脸色大变。

耿元忠脸唇发白,眼皮颤个不停,贺一鸣先是没什么反应,似是没认出来,看到耿元忠脸色变化,瞳孔骤然一缩,也变得不对劲。

高峻,胡安居,于联海,每个人看这个东西的表现都不一样,有些是真不懂,有的是懂了……

叶白汀看着贺一鸣的脸色变化:“看来这种东西,你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