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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632)+番外

“我不求别的,只求一个机会,只要锦衣卫过问,真相大白,真凶落网,我夫大仇就能报!谁知,呵。”

谁知她还是想的浅了,侯府之藏污纳垢,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叶白汀:“你看到了从书房离开的人,是世子,对么?”

蔡氏闭了闭眼:“不错,就是世子应昊荣。”

“你胡说八道!”世子眯了眼,看向首座的仇疑青,“她这是知道自己要死,都开始随便陷害了,还有这位仵作小公子,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那本《史记》,怎么解释?”叶白汀指尖落在桌面。

世子一顿:“什么《史记》?”

叶白汀看着他,目光明亮到锐利:“应玉同是被人勒死之后,挂到了房梁上,人死尸沉,这个过程并不简单,我和指挥使经勘察现场推测,凶手应该是使用了墙边长案几,推到房间正中央,将尸体放到案几上,借用其高度,只要再抓住尸体左肩,帮他完成‘坐’这个动作,就能轻松控制绳索,套在他脖子上……”

“长案几上有很多杂物,看得出来是应玉同习惯放置,你在使用案几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推回案几后,又将东西重新放了上去,因为太过心虚,为了掩盖使用过的痕迹,你又添了一些东西上去,这里面,就有一本翻开倒扣的《史记》。或许对于侯府世子来说,这本书必读,且常见,可应玉同是府中庶子,对读书没有要求,且没有兴趣,他的案几上,怎么可能放有读了一半的《史记》?”

连老侯爷都过了重视这些的年纪,除了世子,似乎没别的人更可疑。

世子眯着眼梢:“只这一点,是否过于牵强了些?”

叶白汀:“汤呢?你知道蔡氏换了你的汤吧?你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不然我第一次问这件事时,你就会反驳了,你所有的不说话,不表态,都是顺水推舟,你在装样子。”

世子嘴唇紧抿,眼底一片寒戾。

叶白汀又道:“应白素的生辰宴,家中早早操持,日子早就定下来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还是‘忙于’公务,到了午间才回,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不能提前也不能推后,必须得这天上午紧着忙?这么重要,又推不开的事,你随便一‘忙’,就解决了,没有任何后患的,赶回来吃这顿家宴——”

“你是真的忙,还是装的忙?你之举动,就好像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别人都有作案计划的时间,就你没有,就你来不及,你最无辜。你这般聪明,事事料在前头,自以为天衣无缝,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府里就没有单纯的蠢货,事到如今,世子怎会不知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说……三弟是那蠢蝉,我是螳螂,她是黄雀?”

世子突然看向蔡氏,满面阴寒。

他的确看上了蔡氏,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宫里的他够不着,别处的,他想挑就能挑,想选就能选,可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他玩别人,不是别人玩他。

他在狩猎的时候,猎物越聪明,越不轻易上套,越挣扎的可怜,他就有兴趣调教,可现在猎物反了天,竟然敢算计他,除了地位的被挑衅感,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站在这里同我说话?”

“世子刚刚已经自己曝了很多东西,还需要我们提醒?”叶白汀看着他,指尖轻点桌面,“你为何突然反应过来,认为蔡氏在故意勾引你?她因何故意勾引你,你做过什么事,让她如此忌惮?二,园艺的独轮车上,有死者徐开腰扣留下的痕迹,世子是否忘了检查?三,死者应玉同案几上的《史记》,世子还没能给出解释;四,家宴那日,被放了木菊花的那个汤,你面前虽盛有一碗,但你一口没喝,这是卢氏的供言,你可能为了让应玉同放心,沾了沾唇,但立刻呛咳了出去——之后很快被蔡氏换掉。其实蔡氏换不换,都没关系,你既知道这件事,就会做个样子,其实一口都不会喝。”

“你知道这天将要发生什么,知道应玉同想干什么,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杀了他,你装作很忙,没有时间计划作案,甚至每一个空档时间,都给自己找了人证,比如回家哪怕脚步匆忙,也要让门房看清楚,你几时几刻进的家门,进来花厅,是跟所有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还专门等了大夫人一起,陪她回院子。你根本就没有中这个木菊花,自也不会昏睡,等到大夫人睡意昏沉,你便起身,拿出暗道钥匙,打开对应的通道门,走最近的距离,去到应主同的书房……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应玉同喝了被换过的汤,睡得很熟,你没有丝毫犹豫,勒死了他,之后借用案几,造成了他自杀上吊的假象,最后整理现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