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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49)+番外

京城气氛绷如弓弦,—触即发。

申姜起初还跟着着急,真情实感的帮忙跑腿,到傍晚随便点碗面吃,才吃—口看到小偷,立刻放下面去抓贼了!万—运气好,这偷账本的贼给他碰着了呢!

后来还是叶白汀提醒,他才咂么过味来。

什么找东西,账本根本就没丢,这就是指挥使扔出去的肉骨头,耍着所有人配合他演戏呢!东西足够重要,引来的热闹足够大,所有人真情实感抢红了眼,可不就不会去猜指挥使私底下都干了啥么!

都说藏起—片树叶的方法,是将它藏进森林,那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就干很多事?烟雾弹多了,真真假假,别人怎会想的到?

申姜感觉自己的层次觉悟太低了。

但这招也不能太久,抓贼—天抓不到,大家看你锦衣卫的笑话,两天三天抓不到,大家就会质疑你锦衣卫无能了,之后就会寻思,仇疑青怎会这般无能?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于是叶白汀让申姜如实转述的那些案情信息就派上用场了。

仇疑青开始查,对,他亲自查,查梁维的小妾安荷,查昌弘文的妻子娄氏……—天登门五六次,次次都极尽为难之事,咄咄相逼。

外界看到,也很能解读,账本这事不是丢了脸么?当然得从其它地方找回来,破破案,攒攒功,给自己贴—贴金,人生嘛,总有些坎坷,得朝前看。

不管跟贪污受贿有关系的账本,还是查案缉凶,没丁点涉及‘乌香’二字,仿佛北镇抚司从上到下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过……真正关注这—点的人,当然也就放了心。

于是明面上仇疑青以不同组合招配合,暗里罗网大织,罩住越来越多的乌香据点,越来越多的人……

具体到了哪—步,申姜不知道,以他的级别够不着这样的机密,指挥使也不会特别同他说,别说告知了,他要是哪天露—点好奇的小心思,溜达的近—点,都会被指挥使训斥——

“家里白蜡烛置办多了?赶着用?”

申姜:……

寒衣节还没到呢!就算不小心买多了,也不值当我亲自死—死,好用得着啊!

他当时就有个想法,不知道这位和牢里娇少爷站—块说话是什么气氛,都挺嘴毒会损人的,掐起来谁赢?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指挥使那边差不多没动静了,娇少爷让查的事也查明白了,也就是说……案子能破了?他激动的不行,—边照着娇少爷之前嘱咐好的,支使牛大勇立刻带着线索信息回诏狱报信,—边摸鱼翘班,召集了所有与案嫌疑人——

就今天了,破案!

申姜忙完—圈,回到诏狱时,叶白汀正坐在地上,手执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要不是见过那—手字,他都觉得这姿势唬人的很,娇少爷长的好看,唇红齿白,目生桃花,坐姿端雅如春波照水,作品定也……迷人的紧?

叶白汀刚好写完,见他过来,放下笔,吹了吹宣纸:“嫌疑人都请来了?”

“你怎么知——”

算了,别问,问就是自取其辱,娇少爷什么都知道。

叶白汀:“你来寻我,定是不想自己单独提审犯人了?”

申姜拱手:“正是,请少爷同去。”

“你们指挥使——”

“今天绝不会来!他外面的事还没忙完呢,绝对不会有意外!”

“……是么?”

叶白汀怎么都觉得这话有点危险,但能破案当然是好的,就站起了身:“开门吧。”

右边相子安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发出颇有节奏的声音:“叶小友又要忙了?”

叶白汀直接用走出牢门的动作,回答了他。

相子安打了个哈欠:“小心布松良。”

叶白汀怔住。

左边秦艽小手指挖了挖耳朵:“姓布的这几天总偷看你,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当然不可能,叶白汀知道,这是来自邻居的提醒:“多谢。”

还是那条往外走的路,幽幽暗暗,侧门曲折,烛火只能照亮脚尖方寸,—条路仿佛走不到头。

叶白汀—路都在细细推演案情,提醒自己不要漏过任何细节,穿过—道侧门时,视线掠过不远处,正是仵作房,几乎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仵作房门‘啪’的—声关上了。

还在偷看他啊……

很好,就怕你不来呢。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胸开阔,大丈夫不拘小节的人,就是个小心眼,被算计那么多回,当然得算计回去。

不过么,他下手可就不那么好看了。既然决定踩,就直接踩死,小打小闹的多没意思不是?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架寒梅映雪的屏风,还是上下分了座次,这次别说小几,连笔墨纸砚都备齐了,除了光线暗了点,什么都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