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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285)+番外

叶白汀顿了顿:“不好说。”

房间顿陡然安静。

仇疑青将那盘鲜河鱼端到少年面前,给他夹了一片鱼背上的肉:“慢慢吃,不着急。”

叶白汀乖乖的把鱼肉吃了,又喝了两口汤,才又道:“十五六岁的年纪,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算大,或许两个小姑娘被大人保护的很好,未曾经受那些伤害,或许她们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经历了难以言喻的伤痛,她们聪明,懂事,会共情,怜悯他人,会憎恨那些来自黑暗里的伤害,也会有这个年纪独有的冲动……而且她们不怕事,具有一定的行动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有某些时候,是有些危险的。

申姜愣住,手里的饭顿时不香了:“所以今天过来查一趟,并没有确定谁是凶手,嫌疑人范围反而增加了?”

“案情信息不就是一个从无到有,从多到细,最终抽丝剥茧,寻到真相的过程?”

叶白汀倒没有那么担忧,很多案子,在侦破过程中,都会经历某个阶段的困境,看似东西很多,却找不到头绪,被卡在重重迷雾里,半天走不出来,但只要沉下心,细细去观察,去分析,总会找到新的路。

“本案死者两人,从动机上来分析,李瑶的变化十分奇怪,从柔弱心死,有自戕倾向的受害者,变成了坚韧强大,不惧前路的勇敢者,一定有个契机。杀夫这种事她敢不敢做,无法确定,但她的变化,大概率是源于保护欲,谁帮了她?当年帮过她的人,还是现在帮她杀了丈夫的人?”

“当年帮过她的人?”申姜不懂了。

叶白汀就把今日和仇疑青的收获一一同申姜说了,包括见到的事,听到的话,所有案件相关人的表现。

申姜倒出了口凉气:“容凝雨?当年帮过她,在京城又遇到了,还怜她身体不好,提东西辛苦,送了她一路,那这次会不会又看不过眼,帮忙杀了她丈夫?”

叶白汀:“还有一点你别忘了,李瑶的丈夫娄凯,就是江南青楼里那个花了大价钱,要享受‘特殊乐趣’服务的男人,救了李瑶的这个女人,代她承受了这份痛苦。”

申姜一拍大腿:“那就更可疑了啊!容凝雨要是被娄凯用过强,岂不是早对他怀恨在心,京城里又遇到,这男人还是那么恶劣,动机这不就有了!”

仇疑青补充了一句:“这个信息是燕柔蔓给的,她把容凝雨拉进来,因二人积有夙愿,真实度有待考证。”

叶白汀眯眼:“不错,这一切的前提,是燕柔蔓给的信息正确,容凝雨就是当年是那个人,但燕柔蔓本身,一定知道些什么。”

或者,隐瞒了什么。

“这个没办法作假吧?”申姜琢磨着,“容凝雨跟你们说的那些话,一看就半真半假,照以往办案经验,这样的绝对有问题!”

“还有世子之死,”叶白汀道,“盛珑仍然有很大嫌疑,她特意提及和李瑶关系不好,说世子曾经骚扰过李瑶,她们彼此甚至要在公共场合避着走,这个冲突就有点奇怪和刻意……”

“此前我曾猜测,李瑶和盛珑是否有约定,以同样的杀人方法,为彼此除掉未婚夫和丈夫,在作案动机和时间上加以混淆,不容易被发现,才会对见面这件事略有忌讳,至今这个想法仍未完全排除,如若是出于保护目的,盛珑的动机完全能说的通。”

“少爷厉害啊!”申姜眼睛睁圆,“有这么靠谱的方向,为什么没说?”

叶白汀摇头:“就是因为不那么靠谱,燕柔蔓和容凝雨的出现,两个小姑娘的表现,都让案情变得扑朔迷离,不可以随意笃定确认。”

申姜想了想,道:“那倒是,我今天特别观察过了,朱玥和郑白薇感情好,对小姨的喜欢也不是假的,她对盛珑很依恋,也很听盛珑的话,一个那么刁蛮,嘴里不饶人的小姑娘,不是绝对信任,不可能如此,反正我觉得,她既然知道母亲的遭遇,父亲的脾气,绝对不会答应小姨的这种婚事。”

叶白汀眯了眼:“会答应,就一定有内情,可能是知道了点什么,或者,准备好了,要做什么。”

申姜:“因为女儿和朱玥交好,马香兰对朱玥爱屋及乌的心态,她带着女儿离开王府前,给朱玥留了些衣服,说是她亲手做的,应该是同情朱玥的遭遇,但这点同情应该不至于杀人……马香兰跟两个受害者之间的联系有限,除了死亡现场的宅子,再无其它,应该可以排除嫌疑了?那咱们的嫌疑人选,应该确定了?”

“还有燕柔蔓。”

叶白汀提起这个名字:“人是会说谎的……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只有燕柔蔓,肯定的回答过,她会接这种业务,并且很擅长,她做过两个死者的生意,清楚的知道二人的特殊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