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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55)

躺在原地的剑子仍旧在无梦的沉眠里,身上的白色中衣整齐,手中多了一枚玉简。

楚倚阳走进通往山腹的通道,虽然天级夔龙的妖丹已经完全炼化,但那种万兽莫御的气息还在,他通过已经熟悉的路径朝着前方走去,所至之处黑暗中的生物纷纷躲避。

他这一身修为在入了青叶山城之前是合体前期,更有一件残缺的天级法宝在手,现在却掉落了整整三个大境界,丹田经脉之中还潜藏着各种暗伤,就连本命的金铃钗也丢了两枚。

如果换了原本的应劫心遇到这种事,心高气傲如他,不悲愤吐血、一蹶不振才怪。

来到过去两月当中他来过数次的通道尽头,楚倚阳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山壁,在幽暗的光线中将手放了上去。

没有任何声音,在他的手掌之下,原本结实的山壁迅速就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细碎的沙石簌簌落下,堆积在了深沉如夜色的衣摆前。

山洞外的光线透了过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山腹中早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的蛇虫鼠蚁纷纷朝着两侧避开去。

楚倚阳走了出去,融入了光明里。

-

北堂寒夜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的另一人已经离开了。

空气中回荡的只有仿佛亘古不变的滴水声,他坐起了身,盖在身上的银白色外袍滑落到腰间。

在最后一次双修的时候,某种临别的预感就已经降临在他的心头。

那股不定时就在楚倚阳体内暴虐的妖力已经失去了源头,而这种要分别的预感令原本就充斥在他的胸膛里,在那种时刻仿佛要令心脏都裂开的情火变得更加炽烈。

在无边的情火欲焰之中,他无法保留清明,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只能放任这火把他们淹没得更加彻底。

北堂寒夜坐在天光之下,发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玉简。

他抬起了右手,指尖向着玉简触碰上去,他的手指跟神识虽然不能拼凑出楚倚阳的脸,但是却能够读得到他留在玉简中的字。

山洞中,白衣乌发的剑子眼上蒙着黑布,遮住了他的眉眼,压下了他清醒时身上无边的剑意,天光照在他的身上,在他完美的轮廓上镀了一层不可触及的光芒。

“我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

“我相信它对我诉说的喜欢,但正像你此刻对我所有的情感一样,它们都是因艳毒而起。

“等你服下解药之后,就不会再受它的影响。

“你我本应是没有交集的人,以后也不应该再见。

“秘境里发生的事就让它留在秘境。

“愿你度过此劫,从此剑心通明。”

除此之外,他还在最后提到,他穿走了他的一身衣服,因为他原本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北堂寒夜手执玉简,朝着旁边“望”去,所能感应到还留有楚倚阳气息的,就是那身破损的白衣。

这身衣服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那时候又还不知北堂寒夜的储物袋里有替换的衣物,因此楚倚阳把它很好地清洗过了,此刻就叠放在角落的石头上,大概是他离开的时候也想不起来要带走。

北堂寒夜抬起了手,将那叠放在角落干净石面上的衣服摄了过来,白色的布料轻盈地落在他的腿上。他此刻眼前仍旧是一片翻涌的黑雾,指尖触碰这件破碎不堪的白衣,想起这柔软的布料曾经穿在少年的身上,也曾经温柔地包裹过自己的伤口。

他不知道楚倚阳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此刻他留给他的除了玉简,竟然就只剩这一样东西。

相比之下,楚倚阳离开山洞之后就一路西行,没有丝毫迟疑。

他们这最后一场结束的时间还颇为准确,就是密境入口要重开的这一日,他已经感觉到在那个方向天地灵气的变动了。

金铃钗缺了两枚,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器,他便凭借自身在山石之间飞掠。

黑色的身影如同惊鸿,衣袍在身后翻成墨浪,转瞬就离了出来的山腹数百里。

前方来到山脉尽头,楚倚阳停下了飞纵,一脚踏在山石上,临风而立。

他望着下方的树林,只见参天的树木都被撞得七倒八歪,宽阔的路上还有很多蹄印,再往远处看,整个青叶秘境都被搞得乱七八糟,看来没个十几年恢复不了原状。

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将发丝朝着后面掠去,露出了他右耳上剩下的那五枚金铃钗。

他的耳朵在风中动了动,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楚倚阳眯起了眼睛,朝着那处密林望去:“都已经要出去了,怎么还有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自那个方向狼狈奔来的是一群年轻修士,身上的门派服饰各异,像是临时聚在一起的,每个人都是惊恐万分地朝着前方拔足狂奔:“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