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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偏执皇帝的(20)

作者: 息霜 阅读记录

日益疏远,常年待在塞外,偶尔来了京城消息,也以宫闱八卦居多。皇帝娶了谁,又封谁为妃,三月妃嫔说身怀龙种,四月又说御医误诊,五月封新人,再问那个谎报龙种的,进宫不到半年,囚入冷廷。

“臣不做佞幸。”小将军已有哭腔:“求陛下放了臣。”

李固伸手揽他进怀里,怀抱冰冷,叶十一蜷缩起来,眼尾红意泛滥,被皇帝按在硬邦邦的大腿上,白皙皮肉在帝王滚烫大掌下,瑟缩颤栗。

明明常年在外历风沙,小将军这身皮囊,却光滑如脂膏,冷白似皎月,掐一把,浮上浸了水的红痕,嫣色的,与殿外宫纱一般耀目。

“叶家功高震主,”用心险恶的帝王,满眼欲望,嗓音沙哑,“朕…唯有压之。”

第10章 寒夜

10、

春日犹胜,繁花似锦,却是白云苍狗,当年人,早已遗落在当年。

叶十一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无休无止的蝉鸣,此起彼伏,喧嚣聒噪,仿佛要把天盖子也掀翻。李固粗重的喘息落在颈边,像一头深耕的牛,睁开眼,汗珠沿眼睫滚落。

浑身都湿透了。

天光暗下来,床帏间一切都朦朦胧胧,视线聚焦不到的虚空,化为幢幢重影。

叶十一微微眯眼,十根指头由李固铁钳般扣紧,指骨几乎捏碎,终于放开,软得像是一滩烂泥,有气无力推了推皇帝肩膀。

暮色四临,宫人错落地点上了茜纱宫灯,雾蒙蒙的胭脂色,随宫纱化开,绕着紫宸殿盘绕,仿佛某种洞房。

魏公手拎引路的灯笼,敲了敲门,弯下身毕恭毕敬道:“陛下,庞妃宫里的盈容来问,陛下答应今夜陪庞妃赏灯,可还赏脸一去?”

庞妃,同样是将门世家的长女,其父庞老将军戍卫京城至潼关一带,手握重权。

李固低头,望向叶十一。

小将军几乎快蜷缩成虾米,弱小无助又可怜,十根指头紧紧揪住身下床单,指节泛白,扭过头去不肯看他,耳根生酡红,沿白皙的颈子弥漫。

皇帝起身,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里衣,随意拢在身上,待他绕出碧纱橱,自有宫人前来服侍他更衣。

反观叶小将军,自打进了紫宸殿,衣裳这二字便与他无缘。

皇帝挑了自己剩下的里衣,衣料间揉杂浓重麝香,混合着属于男人的浓烈气息。

将呆呆瞪视虚空的小将军抱起来,鲜少服侍人的皇帝,手脚却意外麻溜,好歹给叶十一套了件衣服。里衣明黄,普天之下,除开皇家,无人能着的颜色。

李固系上衣衽,起身离开。

叶十一回头,只瞥见他那一抹背影,堪堪要绕到碧纱橱后。

“陛下!”始终不肯开口,嗓音干涩得可怕,甫一出声,惊觉喉咙似有什么堵住,发出的声音磨砂纸似的难听。

叶十一往前挪动,身后的铁链便攀扯住他,拉扯出哐当重响。他匍匐在床沿边,没忘了自己为何忍受,李固玩了他一下午,总得应他。

“我阿爷阿娘……”叶十一躬身,跪在床边,上身伏下去,布满痕迹的白皙后背,拉出恭敬卑微的线条,“请陛下高抬贵手。”

李固走了。

叶十一缩回床帏里,紫宸殿门敞开,宫女太监涌进来,没一会儿,皇帝穿戴整齐,大步离开寝宫,往庞妃居住的蓬莱殿去了。

贴身服侍皇帝的魏公却没跟着去,等到紫宸殿里漆黑一片,魏公才端了热气腾腾的吃食进来,他放下烛灯,在碧纱橱外小心喊:“将军?”

长夜静谧无声,唯有身体的疼痛不断叫嚣,脑仁深处嗡嗡作响。

夏夜太闷热。叶十一刚从水里捞出似的,李固为他裹上的里衣很快浸满深色,他虚弱地应了声:“魏公。”

魏公谦谨,一如在皇帝跟前那般敬重:“将军请更衣就食。”

“……”他现在这副模样,就哪门子食?一根铁链足以让他离不开这张龙床,李固在这儿画了地,就是他叶十一的牢。

屈辱似滔滔洪水,悲愤不绝,却仍要顽固地维持一丁点自尊,至少不让别的人看见,满身狼狈脏污,以色侍君的佞幸——

“…知道。”叶十一躬身,侧躺着,胸口憋闷得仿佛压了百斤重的石头。他轻轻喘气:“…我…一会儿就吃,魏公…先出去吧。”

魏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答了声是,躬身退下,自殿外带上房门。

黑夜激起涟漪,复又归于寂静。

庞妃。

长安城里的高门望族,互相间皆是认识的,逢年过节自有来往,不过也仅限于逢年过节。平常走的太近,恐要引起皇帝猜疑,冷不防一个结党帽子扣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何况李固这样手段狠辣、猜忌心重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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