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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147)+番外

毕竟按照理性而言,他远离这段感情,才是保护自身的最优选择。

至于封蔚,以他对封蔚的了解,封蔚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心生怨恨。皇家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可或许,余柏林在犹豫的时候,就已经认输了。

或许,他一颗死寂的心,在遇到封蔚这种如火般激烈,又安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感情事,就跟遇到命中注定的克星一样,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失陷了。

剩下的,不过是他自己觉得不小心拐带了未成年,甚至“玩”了一把养成的道德上的羞耻感。

可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余柏林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他能为自己的感情负责。若他认定封蔚,那么这一辈子,他都会好好经营这一段感情。

但他的确不信任封蔚。

就算封蔚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孩子了。但封蔚平时跳脱的性子还是让他印象太深。

封蔚能喜欢他一年、两年,那五年、十年呢?

作为一位王爷,作为一个刚要及冠的王爷,封蔚还年轻,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封蔚不像他,已经是一个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的,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的中年人。

封蔚将来,将要经历的诱惑太多。

谁又能保证,封蔚将来怎么想?

若是在穿越前的社会,余柏林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合得拢的时候就在一起,合不拢的时候就分开。潇潇洒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但现在这个时代不一样。

余柏林很珍惜自己这条命。

他无法想象,当封蔚“醒悟”的时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余柏林都会生出对这个时代的无力感。

作为一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人,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这种连生死都无法自由掌控的滋味,如附骨之疽,切肤之痛,让人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我知道,你担心的我都知道。”封蔚抱紧余柏林,道,“所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我会成为一个,成熟的、有担当的人。我会让你放心,让哥放心。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决心,不让你们担忧我只是一时孩子气,承担不起责任。”

“对不起,给你这么大压力。”封蔚沮丧道,“如果没有我。即使你不能生育,也能把日子过得平顺安康吧。长青你很聪明,很厉害,无论是朝堂上的事,还是私人的事,你都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如果不是我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也不会这么为难,为未来担心。”

余柏林闭上眼,脑袋一片杂乱景象,和封蔚相遇后种种画面化作碎片,在脑海里翻滚。

封蔚突然松开怀抱,指着自己鼻子,十分惊讶道:“这么说起来,我岂不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余柏林:“……”

刚刚心中升起的苦涩和感动,瞬间被这个逗逼毁的一干二净。

封蔚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唉呢,没想到我还有当狐狸精的天分呢,连长青这么厉害的人都被我勾引了哈哈哈。”

余柏林忍无可忍,伸手扯住封蔚两颊软肉,使劲往外扯。

“别……别扯……疼……”封蔚眼泪汪汪,可怜兮兮。

余柏林松开手,一挥袖子,扬长而去,回到卧室,锁门睡觉。

封蔚揉着通红的脸颊,十分可怜,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余柏林生气了。

刚才气氛不好好好的吗?

到底哪里又做错了QAQ。

……德王的加冠礼自然是皇帝陛下亲自举行的。

余柏林参加了观礼。

看着皇帝陛下双目通红,双手颤抖的给封蔚带上头冠,成皇后也在一旁抹眼泪,余柏林心中唏嘘。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孩子长大这一刻,父母心中真是不好受啊。

但是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封蔚真的不是你们儿子啊,至于吗?

封蔚及冠之后,封庭久违的拉着余柏林大醉一场,一边喝一边哭,弟弟长大了感觉心里都被掏空了。

余柏林压力山大。

皇帝陛下你这是干什么?太夸张了。弟弟长大了又不是弟弟走了见不到了,不还是你家的吗?

封庭愣了一下,道:“是啊,就算长大了,澈之还是澈之啊。”

余柏林松了口气。终于劝好了。

不过一会儿,皇帝陛下又开始哭。

这次是哭弟弟出征的事了。

这次比刚才哭的还厉害。

北疆苦寒,北疆战事惨烈。让封蔚受寒吃苦已经让封庭心如刀割,一想到封蔚真的有可能被刀子割伤,封庭那个心啊,比吞了黄连还苦。

封庭很相信封蔚的武力值。

封蔚是小小年纪,就为了补贴家用,悄悄溜出去打猎的人。

他十一二岁,就能和猛兽搏斗。

所以封蔚受伤,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但是封庭还是担心,甚至更为伤心。

一想到封蔚可能在战场上受伤,他就想到封蔚曾经打猎受的伤。

他在封蔚受伤后禁止封蔚再去打猎,但是封蔚这小子偷偷就溜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之后封蔚也是待伤养好了才回来,装作若无其事,让他火都没处发。

这时候皇帝陛下特别后悔,他就不该听封蔚死磨硬泡,同意他去边疆的。

余柏林劝说道:“可澈之要成为武臣首辅,必须要去边疆任过职打过仗。陛下不也是看着最近北疆安稳,被打的不敢再犯,才让澈之趁此机会去边疆吗?”

封庭抹着眼泪道:“话是这么说,可有意外怎么办?”

余柏林道:“陛下给边疆将领修书一封,让他们好好保护澈之便是。历来除非遇到惨战,罕有伤到主将的时候。”

封庭点点头,终于被劝好。

这一安心,皇帝陛下就彻底醉倒过去了。

余柏林十分无语。

看着过来亲自接皇帝陛下回宫的郑指挥使,余柏林道:“陛下……一直是这样?”

郑牧叹气道:“酒量小,一喝醉就失态。要么痛哭要么疯笑,酒品极差。穆宗陛下又宠他,从来不斥责他。”

余柏林十分同情。不过转念一想,封蔚酒品也好不到哪去,于是转而同情自己。

郑牧好歹将这个麻烦顺利交接给皇后娘娘了,他有可能要接受麻烦一辈子。

郑牧背起醉酒的陛下,就准备回宫。

皇帝陛下即使醉酒也十分敏锐的感觉到了背自己之人是郑牧,嘴呢嘟囔:“渔樵啊,呜呜,澈之要去边疆……”

郑牧深深叹口气,十分无奈:“皇后去了婉柔公主府上,估计也是为了此事难受。今夜不一定回宫。宫里只有内侍宫女,不知能否安抚住陛下。长青可否让我暂住一晚?”

郑牧的意思是,让皇帝陛下不回宫,在这里暂住一晚?因为封庭常在德王府过夜,自然是专门留有他的房间,余柏林便做主给皇帝陛下和郑牧安排了。

至于封蔚,他在喝酒的时候早就醉死过去了。

……之后,帝后二人还是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们忙着给快要离开的封蔚打包东西。

大包小包大车小车,感觉像是要重新给封蔚在北疆建造一座王府似的。封蔚劝了好久才劝下来。

帝后如此激动,让本来心里很感伤的余柏林听着封蔚每天吐槽他哥和他嫂子的溺爱,心里无奈无语也不由自主的大过了感伤。

不过在封蔚将要出征的头天晚上,余柏林积攒的不安像是一口气爆发了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做什么事都在恍惚。

封蔚很高兴的趁虚而入,要到了和余柏林抵足而眠的福利。

都是穿着里衣睡觉,算不上坦诚相见。不过能在睡觉的时候相互依靠着,对封蔚而言,也是将来分别之前,一件很值得珍藏在回忆中的事。

余柏林感觉着封蔚喷到他脸上的热气,和有点不老实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体,沉默的表示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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