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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958)

哪会知道是元驰给气的?

时雍看一眼气咻咻坐在床沿的陈萧,又看一些笑盈盈的元驰。

“怎么,世子爷要走?”

元驰朝她拱了拱手,礼数十分周倒。

“阿胤婶,小侄不耐山中苦寒,咳,咳,恐是旧疾发作,要先行下山了。”

阿胤婶?

真是个新鲜的称呼!

时雍哭笑不得,“我就是大夫,帮世子爷看看?”

元驰身子微微一僵,看着她挑了挑眉梢,又懒洋洋地笑了起来。

“不敢不敢,阿胤婶的绝世医术,动不动就给我问出个绝症,我在阿胤婶的手底下,怕是活不过今夜……还是早走为妙。”

噗!

时雍懒得管这个风流哥子,只是看了看他颀长却显得有些瘦削的身板,照例担忧地问了一声。

“这么晚下山安全吗?”

元驰想了想,揉鼻子,严肃道:“想来小姑娘也不会半夜在山中出没,她们应当安全吧?”

这人说话的方式很是喜人,时雍嘴唇扯了扯,差点被他逗笑。

“那行吧。让长随去问师太借个火,下山注意着些,别让山匪给劫了道。”

“不会不会。”元驰拍了拍腰上长剑,朝时雍摆摆手,笑道:“阿胤婶,再会。”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阿胤婶,总让时雍想到祥林嫂或是阿庆嫂,总觉得有点怪,不过,她没有去纠正元疾行,而是让娴衣随着他出去,找小师太要灯。

元驰和随从都是男子,半夜不便去敲尼姑的门,有娴衣在方便一些。

当然,也是时雍防着他惹事,若当真把哪个小尼姑给坏了,那才作孽。

不到一刻钟,娴衣回来了,轻声禀报道:

“郡主,元世子已然离去。”

陈萧替元驰感到害臊,“这混球就不干正事,郡主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时雍方才为陈萧诊了脉,发现他脉象滑利虚弱,恐是受白马扶舟那个“解药”所谓,又叫他躺下,准备为他针灸一回。

闻言,时雍淡淡地应道:“我怎会计较?他走了才好,若是元世子再在庵中待上三两日,我怕庵堂的清规难守了。”

她原是开玩笑的说法,陈萧听罢却有些羞惭。

因为在外人眼中,他与元驰其实是一丘之貉,说元驰也相当于说他。

陈萧垂目道:“这小子混是混了点,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时雍瞄他一眼,猜到他内心所想,唇角微勾,“少将军这么说,那必然就是了。”

陈萧略微有些尴尬。

若是时雍反驳他两句还好,就这么顺着他说,反而像是敷衍和不信。

想了想,陈萧无声一叹,“不提他了,没得败了郡主的兴致。”

时雍笑道:“那说点什么?”

陈萧从她话中听出点意味,又是尴尬地一笑,“白日里我看郡主很在意黑衣人身上的刺青,可有什么说法吗?”

这是明显转移话题,可是,时雍没有办法告诉他。

“我也只是觉得新鲜,到底是什么东西,还得等大都督查实。”

陈萧看她一眼,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回避,也不再多问,闲摆了一些她们上山祈福的事,门外就传来顺才客客气气的声音。

“楚王殿下,少将军病体未愈,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赵焕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仿佛在咬牙,“我不是来找陈萧的,我要见明光郡主。”

大晚上的,男女相处一室,本是不太好的,即便时雍是个大夫,又有丫头在侧,但外人眼里也会生出些不妥的想法,顺才从赵焕的语气里听出了怒气,望一眼紧闭的厢房门。

“明光郡主在为将军看诊,不可惊扰……”

“看诊?看什么东西要半个时辰不出来?”

“……”

赵焕这厮当真是阴魂不散。

时雍听赵焕语气,一副捉奸的样子,有些无语。

她进门不到两刻钟,怎么就半个时辰了?

再说了,她要在陈萧的房里待多久,与他楚王何干?他赵焕发的哪门子脾气?

时雍冷哼一声,“娴衣,告诉他,本郡主脾气不好,他再来骚扰,我便叫他身败名裂。”

“哼!”陈萧听不下去了,怒斥一声,“这狗东西哪里还有什么身名?他这分明是死缠烂打,浑不在意。当真是把先帝和先皇后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陈萧就要直起身来,“郡主等着,老子去收拾他。”

“少将军稍安毋躁。”时雍慢慢收回银针,“我去。”

她刚直起身,盘在床下的大黑就跟着动了起来,警告一般看着房门呜呜两声,然后焦灼地走到了门后。

娴衣没有开门,在门后同赵焕说话,可是,赵焕哪里是讲理之人?

“阿拾,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