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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634)

“宋长贵你有没有良心?阿香一夜未归,这还叫没什么事?谁生的闺女谁心疼,阿拾不关心也就罢了,你这个亲爹也成了别人的爹不成?”

她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

宋长贵听了,瞄了时雍一眼,尴尬道:“你这张嘴怎就不把门?阿拾为找阿香忙碌一夜,怎叫不关心?我又怎成了别人的爹?”

王氏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时宜,掉头看时雍。

不料,她却是朝宋长贵一笑。

“她说得没错,宋香死活,我本不关心。”

说完,她带着大黑出门了。

……

宋阿拾和宋香的关系如何,时雍并不十分清楚。可是她一直以来和宋香关系就很淡,宋香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她也懒得搭理宋香,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并没有寻常姐妹的亲近。

她操这份心,纯粹是为了王氏和宋长贵。

因此,王氏那么说,她并不很生气。

只是心里有一种怪异的不舒服。

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不属于那个家。

…………

腊八那天,京师飘起了雪花。

街面上挂起了喜庆的灯笼,酒楼茶肆,行人穿梭。

时雍坐在城门边的茶馆临窗的地方,默默喝茶望着外面。

她的对面,是淡然而坐的陈红玉。

两个人坐了有一会儿了,谁也没有说话。

陈红玉是个沉默的人,适合做茶友,彼此在一起相当自在。

第351章 不拘于世俗

“腊八不回家吗?”陈红玉突然扫来一眼,略带嘲意。

时雍微微眯眼,懒洋洋地看她,“你为什么不回?”

陈红玉道:“难得听念叨。”

她那日义愤之下把楚王“休了”,不仅震惊了楚王府,定国公府也炸开了锅。定国公夫人天天以泪洗面,定国公也是痛心疾首。不过,不论是国公府还是楚王府,没有人认可陈红玉单方面的休夫举动。

陈宗昶倒是表了态,要入宫请旨让皇帝做主。

可是,他进宫不过半日又回来了。

说是皇帝身子不爽利,卧病在床,先不拿这事叨扰他了。

自古女子婚嫁由不得自己做主,陈红玉也没有想过割袍休夫就当真能了结与楚王的孽缘,只是逃避事态,能躲一日是一日。

她看着时雍脸上淡淡的笑,轻皱眉头。

“你呢,又为什么?”

“我?”时雍望向窗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一阵礼乐闹杂之声。

街上吹吹打打,一群人抬着红箱笼挑着红箩筐,扎着大红花,里面装着布匹、绸缎、猪肘子和鸡鸭等物,引来许多人瞧热闹,指指点点。

茶肆里也有人伸长脖子往外望。

时雍听到旁边有人说:“魏家过礼,要娶新媳妇儿了。”

陈红玉看她一眼,“这个魏州升得挺快。”

时雍随口道:“是吗?”

陈红玉从小在国公府长大,对京中朝野的大小事,自是比时雍了解得透彻。闻言,她淡淡喝了一口茶,“上一个年纪轻轻就升镇抚使的人,是你家赵大人。”

这话入耳,时雍侧过头去,深深看她一眼,笑了笑。

“陈小姐若非女儿身,出将入仕也是大有可为。”

呵!陈红玉毫不客气地受了她的奉赞,“愿我来世能做个男儿吧。”

顿了顿,她又看时雍,“我若是男儿,娶你为妻。”

陈红玉说罢,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放下,提起长剑走出门去,样子极是潇洒。

时雍失笑,摇了摇头。

她没有出茶楼,而是上楼去了内室。

南倾坐在轮椅上,与他对坐的是戴着毡帽的燕穆,两人没有说话,沉默喝茶,自从雍人园大劫,这二人就很少在外面走动,清俊的面孔看上去都显苍白。

燕穆起身为时雍倒茶,“你何时与陈家小姐这么亲近了?”

时雍懒洋洋地勾起嘴角,浅浅一笑,“不算亲近。这姑娘性子直率,讲义气。只是可惜,陷入情感漩涡里,走不出来。”

燕穆点点头,看她一眼,眼光深邃。

“你呢?”

南倾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燕穆。

时雍扬唇,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的细微表情,慵懒而笑。

“我自是不会。弃我者,我恒弃之。惜我者,我亦惜之。”

燕穆似是松口气,说了下银台书局的事情。

银台书局是雍人园的产业,是京师最大的书商。自从锦衣卫带走严文泽,生意受了些影响,燕穆自己又不便出面,于是从店里提拔了一个识文断字的账房先生代为处理。

燕穆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向时雍禀明此事。

时雍听罢,微笑:“你看人的眼光,我信得过。这种事,你决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