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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520)

光启帝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白马楫!

非要逼他做出决定不可?

光启帝胸腔有隐隐的火气上扬,脸上却是一派淡然。

“既如此,那朕便赐了这桩婚事……”

“陛下!”赵胤指间的酒盏突然落在桌面,不待光启帝把话说完,突然起身离席,摆摆手,让殿中舞伎退下,然后走到御案前,拱手一拜。

“微臣,有要事启奏。”

光启帝眉心拧起,看了看哲布和满堂官员。

“今日是朕招待哲布亲王与诸位臣公畅饮的腊八喜日,不是朝会。爱卿有公务,待朝会再禀,或席散后到腾书房来说。”

“公务,也是私务。”赵胤没有抬头,神情冷淡地道:“有个人,他本该在今日大宴之列,却因受人陷害,含冤入狱,未能亲自到场为陛下赞拜进酒,甚以为憾,特地托臣向陛下请罪。”

光启帝皱眉,“何人?”

赵胤抬头,“兵部侍郎柴丘。当年,在这奉天殿上,陛下亲点的探花郎,亲正提拔的兵部侍郎。”

一个三品官员,受人陷害,身陷牢狱……

大晏皇帝的面前,岂能容得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都已经将事情听到耳朵里了,管是不管?

光启帝看一眼冷若冰霜的赵胤,再扫过面色苍白一脸病气的白马扶舟,鼻翼里轻哼一声。

“既然是冤枉,那便传他上殿来进酒吧。”

赵胤拱手行礼。

“谢陛下!”

不到半刻钟,殿外便传来唱响。

“兵部侍郎柴丘觐见!”

显然,这人是早已候在外面的了。

光启帝看了赵胤一眼,抬袖,“宣!”

兵部侍郎是为三品大员,若不出事,柴丘此刻确实如旁人那般坐在奉天殿上,听歌舞丝竹,为皇帝赞贺进酒。

而此刻的柴丘,短短几天大狱蹲下来,已是形容消瘦,不复当初模样,此刻更是穿了一身单薄的布衣,从殿外的百官中间走过,踩着一条长长的红毯,迈入奉天大殿,在满殿官员的注视中,朝当中的光启皇帝重重拜下,磕头。

“微臣柴丘,叩见陛下。”

柴丘头磕在地面便久不抬起,整个人附在地面。

奉天殿寂静一片。

光启帝看着他的头顶,“你有何冤屈不平,受何人陷害,尽管道来。朕自当为你做主!”

柴丘蹲了这么久的大狱,等的就是这一天。

搬倒张普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柴丘激动地抬起头,看了光启帝一眼,双是一个重重磕首。

“陛下,臣有愧。多年来因其人位高权重,只能隐忍,愧对陛下栽培……”

光启帝眉头皱得更深,“说。”

面圣时要说什么话,柴丘早已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次,只是没有想到,当今跪在这里,要亲手将张普这个当朝权臣搬下神台,他还是有些紧张。

“回禀陛下,臣要参奏兵部尚书张普,欺上瞒下、枉法诬贤、经营朋党,纵子行凶,草菅人命、蠹害政治,图谋反叛等十三项大罪!”

第846章 哄皇帝

柴丘的话,字字句句振聋发聩,有理有据,奉天殿上,全臣仿佛看到百年张家盘根错结的一株大树轰然倒塌。

当著文武百官和哲布亲王的面,光启帝当即做出回应,令锦衣卫捉拿张普,再彻查张普一干党羽,誓必连根拔起,不留遗祸。

柴丘的告发,让这个腊八的酒宴突然就不那么香了。

赵胤当即告辞离席,自去办差。

白马扶舟的兴致却十分的好,轻描淡写就干了一桩惊心动地的事,似乎犹为尽兴,望着光启帝幽冷的面色,又是一声轻笑。

“陛下,张家小姐联姻不成,微臣还有一个人选。”

大殿里齐刷刷的日光齐刷刷投到白马扶舟的身上。

光启帝看着他就头痛,又不得不耐心相询。

“爱卿说来听听。”

白马扶舟望向哲布,说道:“定国公府嫡小姐陈红玉。”

陈宗昶和陈萧今日都在席上,一听这话,陈宗昶放下酒杯就要站起来,却见白马扶舟眼风扫过来,脸上带笑道:

“微臣方才出去更衣,无意间发现陈小姐似乎穿着哲布亲王的披氅从御园湖畔过来……微臣以为,哲布亲王和陈小姐既有此缘,陛下何不成全呢?”

陈宗昶错愕,喉头的话生生咽下。

哲布出去时披在身上的氅子,确实不曾穿回来。

光启帝的目光扫了过来。众目睽睽下,哲布淡定如常。

“厂督大人说笑了。本王多饮了几杯,去湖畔吹风醒酒,恰好碰到明光郡主和陈小姐二人。本王与明光郡主和大都督皆是旧识,且本王也算得是郡主的长辈,见郡主衣着单薄,便让侍卫将氅子相赠。不曾想,竟隐些闹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