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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70)

“不是,你胆挺大啊。”程潇听的眼睛都亮了,“我本想把你介绍给我老铁咖啡,就是南程的总经理,结果他眼睛一横,我都没敢挑战他的权威,你却……桑太太?”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桑什么的,不简单。”

“我和老桑真的没什么。”南庭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桑太太,你信吗?”

“我信,因为我是程潇,是你的好朋友。”程潇敛笑,“但如果我是盛远时,我可能不会信。”立场不同,结果也就不一样,信任这种事,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说说挺好听的,真有事发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南庭急得眼泪都快下来,“我小姨说:整个桑家都在等我过门,问我让他怎么办?妙姐也问我,为什么老桑会在我家待了整晚?何子妍又问我,是该叫我司徒南,还是称呼我桑太太?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是和老桑来往频繁,在认识你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我对他……我知道七哥不喜欢他,可我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当然,我明白,七哥可以给我一切我想要的,包括医生,但老桑是最了解我病情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程潇,我想做一个健康正常的人,好好地和七哥在一起……”她背过身去,像是委屈到进行不下去。

“你病了?”程潇扳正她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告诉我你怎么了?”

南庭努力把泪意咽回去,“我看上去一切都好,体检报告都显示健康到不行,可我……和你不一样……”她哽咽,“程潇,我能不能不说?”

“好,咱们不说了。”程潇抱住她,“老盛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见别人喊你桑太太,他肯定是生气了,但大不了就是冲你发一通脾气,怪你知情不报,相信我不会更严重了,别怕。”

可南庭是真的怕解释不清自己,也怕盛远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由于盛远时不在指挥中心,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程潇就拉着南庭上了自家的车。回市区的路上,顾南亭给乔其诺去了电话,问盛远时是否在总公司。

乔其诺说不在,随后提供一条信息:“下午本来有个飞行会议需要他主持,但他临时打电话让助理取消了。”

程潇于是又打给盛远时的助理,那边回答:“盛总只交代会议改期,没说去哪。”

程潇又让助理查了他的行程,确认他最近两天都没有飞行任务。

挂了电话,程潇没好气地问顾南亭,“怎么你们男人也喜欢玩关机失踪这一套吗?多大的事啊,还耍小孩子脾气!”

南庭捏了捏她的手,小声说:“你不要迁怒顾总。”

顾南亭在倒镜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同样坐在后座的南庭,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后打给了自己的助理,“查一下远时有没有替飞?”

程潇闻言在倒镜中看了自己爷们一眼,不说话了。

南庭则对顾南亭说:“让您见笑了。”

“没事,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顾南亭像个老大哥一关,语气温和地劝:“在意才会发脾气,你也不要怪他。”

南庭垂眸,“我是怕他怪我。”

助理很快回话,说:“盛总替林机长飞A市了,四点起飞,应该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落地。”

顾南亭转达给南庭后,又说:“他肯定是有急事,才没来得及事先告诉你,等他落地,会给你打电话的。”

程潇于是对南庭说:“你不许先打给他。”

顾南亭闻言皱眉,但他也说:“他会先打过来,放心。”

南庭没有回民航小区的家,而是去了南嘉予那边,结果桑桎也在。何子妍的事,让南庭心情很不好,导致她见到桑桎,一句话也不想说。

桑桎觉察到她的异样,先问:“怎么好像对我有情绪?”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但南庭不想当着南嘉予的面问他“桑太太一说”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说:“等会我送你下楼。”

南嘉予抬眼看她,“你是在帮我送客吗?”明显心情不是很美丽。

南庭却无心多问,只说:“小姨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南嘉予把一份资料甩过来,“你是不是愿意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语气并不十分犀利,气势却扑面而来。

南庭不明所以,她接过那份资料翻了翻,在确认这是一份关于盛远时的调查资料时,她脸色瞬间就变了,“小姨你这是干什么?”

南嘉予神色冷厉,“这是最直接的,了解一个人的方式。”

南庭死死地攥着那份资料,语气和眼神一样带了些许锋芒,“你是学法的,是律师,难道不知道私下调查别人的背景是犯法的吗?”

“你和我谈法?”南嘉予的语气彻底冷下来,“一个在司徒家破产时袖手旁观的人,值得你和我谈法吗?”

南庭左手举着资料,右手用力地戳了几下,“这么一份冰冷的文字就能作为评判一个人人品的依据吗?小姨,请你在下结论前,拿到切实的证据。”

南嘉予从未见过这样强硬的南庭,她有点气急,“等有一天他和我一起站在法庭上时,我会给他证据。但是现在,南庭我明确地告诉你,不许你和他再有来往。”

“凭什么不让我们来往?”南庭毫不示弱地盯着南嘉予,那么坚定地说:“我是成年人,我要和谁在一起,我可以自己作主,就算你是小姨,也无权干涉。”

“如果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干涉。但是南庭,你知不知道他这五年在做什么?”南嘉予几乎是劈手把资料抢过来,翻到第二页,指着一段文字说:“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人明明就在G市,可他却没来过A市一趟!两座城市不过相隔千里,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他在哪?!等你醒了,他又飞去了纽约,三年半不到的时间,就从一名普通的机长升任飞行中队的队长,还持有YG航空的股份!南庭,那三年半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吗?你用脑子想一想,但凡他心里有你,会把一无所有的你撇下,只顾出国发展自己的事业吗?”

“是我喜欢他追他,也是我瞒着他家里破产的事推开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做什么?”南庭倔强地说:“我都已经说不要他了,他还留在国内求我和好吗?我凭什么?!想到Benson说的,盛远时在找她的话,她顿时哽咽,“况且,我都从司徒南变成了南庭,他要找我,从何下手?”想到彼此错过的五年,南庭的眼泪在这一刻掉下来,“你们在替我做决定时,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并不愿意改名字!”

第46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06

从司徒家出事, 南嘉予代表司徒胜己处理公司, 以及司徒家财产的事宜开始, 南庭从未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和她说过话。甚至于,当年她病愈后,自己反对她读什么空管学院,她也只是很平静地说服自己, 平静到南嘉予都担心,一旦不答应她, 她会再度抑郁, 才被迫妥协。

那个时候真的是想, 只要她好好地生活,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尽管南嘉予并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选了管制那个不被理解,不被尊重的职业。

然后这几年,南嘉予看着她从一个贪玩任性的小姑娘, 蜕变成稳重, 安静,独立的南庭。她一直在庆幸,自己为外甥女选择了一次正确的人生, 一个以南庭为起点的人生。每每想到姐姐南嘉清的生命得以延续, 她都为之欣慰。

南庭却说:她不愿意改名字。

南嘉予就动了气,这个在职场上无往不利的女人,用近乎冷漠地语气质问南庭:“姓司徒就那么好?以南庭为起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有什么不对?他司徒胜己但凡是有半点做父亲的责任, 也不至于让你走到今天!他就不配有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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