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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22)

盛远时不免有些意外,“你还在苏黎世?”

司徒南说:“明天走。”

是巧合吗,在她离开的前一晚,他再次飞来这座他们相识的城市。

盛远时问她,“这次又是用了什么方法查到我排班的?”

司徒南如实回答,“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说上次的投诉是个误会,想当面跟你道歉。”

盛远时听笑了,“你这智商,让人不敢小觑。”

“为了给你洗白,我当然要绞尽脑汁了。”司徒南追问,“晚上的时间给我,OK吗?”

盛远时向她确认,“整个晚上?”

司徒南听出他那边有人,她故意在这边大声地说:“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就整晚啊。”

盛远时拒绝了副驾驶一起吃晚饭的提议,才回她,“听不出来我身边是个男人嘛,喊那么大声。”

“情敌可不分男女。”司徒南反应很快,且语出惊人,“或者我有必要先确认一下,你是喜欢女人的吧?”

盛远时真是服了她,他无可奈何地说:“你是在提醒我用这个理由拒绝你吗?”

司徒南鬼灵精似地说,“看来你知道我在追你哦。”

是啊,明知道她喜欢自己,却没有像从前拒绝别人那样远离,这是,怎么回事?

盛远时换了个话题,“去看圣诞赛跑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司徒南的注意就被转移了,她闻言兴奋地说:“还要放流浮灯。”

盛远时嘱咐她,“那就多穿点。”

结果等他去酒店接她时,她的羊绒大衣里,竟然只穿了件短款的蕾丝小晚礼,还露出一截匀称的小腿。

盛远时习惯性微微皱眉,“你确定这样不会冷?”

司徒南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笑容甜美,“在漂亮和温暖之间,女孩子的选择永远只会是前者。即便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也依然愿意用美来取悦你。”

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子,又选择了一套很适合自己的衣服,细看之下,还画了精致的淡妆,没有多余繁复的首饰,只搭配了一条钻石锁骨链和一块腕表,确实很美。

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感观动物。盛远时作为那个被取悦的男人,是荣幸的,不过他还是说:“等你到了只有健康不能选的时候,就会明白这个时候最该选的其实是后者。”

“你好像我爸爸哦。”司徒南挽住他胳膊往外走,“果然老男人比较啰嗦。”

“老男人?”盛远时不认同,“我是业界最年轻的机长,哪里老了?”

“比我大六岁还不老?六年以后我才二十四,你都快三十啦。”她边走边仰头看他,“不过,我不嫌弃你,谁让你脸好看呢,其它的都不重要。”

和小女孩聊天,是对心脏承受力的一种考验。盛远时深呼吸,自动忽略掉“自己靠脸活着”的信息,绅士地为她开车门,“你同学呢,不一起去吗?”

他只是想换一个话题,仅此而已,司徒南却想多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我难道还要自带照明灯吗?还是你看上她了?不会吧,我明明比她好看太多了你没发现吗?”

面对她的自恋,盛远时打击道:“我不止看脸。”

司徒南好奇,“那还有什么可看的?”

盛远时启动车子,“内在。”

司徒南嘁一声,“老男人就是奇葩,小心遇上如花。”

像是要惩罚的口无遮拦,盛远时突然加速。

司徒南吓一跳,“我还没系安全带呢。”

盛远时一脚油门踩到底。

司徒南尖叫。

那个时候的他们,一个青春年少,一个不羁狂放,或许骨子里,他们是同一种人,才会一拍即合。只可惜,在没有经历岁月洗礼前,他们和这世上很多人一样,以为爱情就是眼前的样子,想要就能得到。直到分离来得措手不及,才发现那些所期待的最好,早已遇到。然后才发现,一拍两散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

苏黎世圣诞节很热闹,尤其是著名的巴恩霍夫大街,更以璀璨的灯光迎接圣诞赛跑。但司徒南更喜欢苏黎世圣诞节的另一个传统,就是在Stadthausquai往利马特河上放流漂浮的蜡烛,她甚至虔诚的许了愿。

音乐弥漫的河边,拥抱接吻的情侣随处可见,一个纤瘦美丽的亚洲少女,面朝河水,双手合十,成为这个圣诞节最美的点缀。

盛远时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司徒南全然不知已成别人眼中的风景,她许好愿,回身问她的风景,“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盛远时提醒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司徒南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有的愿望光靠自己是实现不了的,需要有人帮忙啊。”

盛远时听懂了,“那么请问司徒小姐,需要我怎么帮你呢?”

司徒南笑得眉眼弯弯,“我的愿望是六年后嫁给你。”

暂且抛开他们会不会进一步发展不说,盛远时好奇的是,“为什么是六年?”

司徒南笑眯眯地回答:“趁我芳华正好,趁你还不太老。”

但愿那时,一切都是恰好。

第16章 相遇分离总有期07

那是一个愉快且令人难忘的圣诞节,一对年轻的亚洲男女,相携夜游苏黎世,笑闹着穿梭在小巷中,相互调侃追逐,不知何时就牵了手,女孩子笑声清脆,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清,眼中的眷恋爱意更是毫不遮掩,而她身边的男子,英俊又绅士,眉宇间始终带着笑,静静地看着她闹,俨然是一对陷入热恋的爱侣,引得旁人侧目。

盛远时还带她去尝了瑞士风味的奶酪火锅,司徒南赞不绝口,嚷嚷着让司徒老爸在国内复制一家一模一样的餐厅,以满足她挑剔的胃,盛远时只当她是玩笑。

回到酒店时,司徒南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因为即将面临的分离。由于盛远时第二天也有飞行任务,他答应过来接她一起去机场。听闻在离开苏黎世前还能再见一面,司徒南像个孩子似的瞬间开心,忘形地扑到盛远时怀里。

盛远时向来不允许道德的放任自流,可当被司徒南抱住,身体里肾上腺和多巴胺的瞬间提高,原则什么的,也就见了鬼,尽管他嘴硬地说:“不要总是这么山河巨变,会让我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很担心。”手臂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轻轻地搂在她腰间。

司徒南因他回抱的动作,漂亮的眼睛里漫出笑意,“你什么时候从了我?”

盛远时漆黑的眼睛里也有笑意,“就这么迫不及待?”

司徒南重重点头,语气带着一份认真,“急切地想知道和你接吻的滋味。”

这样的撩拨,实在容易擦枪走火。

盛远时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理智地回答,“等我们对彼此多一些了解再说。”

“老男人都这么较真吗?”司徒南皱眉,“像我这种除了长得漂亮,什么都不会做,还挑三拣四的人,不是坐等被出局嘛,不开心。”

特别孩子气,却又不失坦率真实。

为了安抚她,盛远时不得不自我贬低,“像我这种除了长得帅,只会开飞机的人,也可能是中看不中用,你小心以后回顾现在的所有情节时,只剩一种叫作‘后悔’的情绪。”

司徒南闻言又想多了,她俏皮地眨眼,语气暧昧,“中不中用要用过才知道。”

她和别的女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无论说多过份的话,都有独特的底气,好像从来不会脸红害羞。盛远时不确定这算优点还是缺点,只觉得被撩的感觉,很是酸爽。

无疑是一种新鲜又奇妙的体验。

但是,再多停留一秒,都怕被她邀请共度良宵。

无意挑战自控力,盛远时说:“明天见。”

听着身后司徒南愉悦的笑声,他有种自己是落荒而逃的错觉。

深夜,司徒南收到盛远时的微信,他说:“明天提前出发一小时,迁就下我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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