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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是我(62)

这个家伙,生下来就有甲状腺方面的遗传病,以至于头发天生棕黄色,从来没有变黑过。

这种病对人的其他发育影响并不大,但桑格却因此从小的确和人不同,他的性格也挺阴沉的,而且当年小小年纪就惯会使坏欺负人,所以邹沫沫不喜欢他。

当年,邹沫沫会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伤脊椎,他可算是罪魁祸首。

那时,他们去马场玩,比邹沫沫大三岁的桑格胆子不小,自己骑上了马,于是挑衅邹沫沫,邹沫沫还小小年纪,对桑格非常不服输,于是在大人不在的情况下,也千难万难地爬上了马背,邹沫沫至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那时候激了他身下的马,马便往前小跑了出去,邹沫沫身子太小,根本没法坐稳那么高大的马,就那么被摔下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事情看起来是那么小,却从此让他再不能使用双腿,而且男性功能发育不全。

桑格当然也认出了邹沫沫来,他挑了挑眉,对邹沫沫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歌星邹苒吗?怎么,外公过寿,你回来卖唱。”

邹沫沫冷冷地看着他,道,“爷爷过寿,能唱两首歌让老人高兴,那是我作为孙儿的本分,却不似你,想为爷爷唱祝寿歌,只怕还不会。”

桑格沉了脸看他,桑如馨就去拉了桑格一下,道,“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桑格道,“我怎样?”

桑如馨瞪着他,“你说呢?”

桑格对着她耸耸肩,“好好,你总是向着别人。”

桑如馨转身要走,“我不和你说,你别再跟着我,也不要管我。”

桑格道,“那不可能,我是哥哥,就该看着你,而且妈妈也说让你多听我的,你不要忘了。”

桑如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该让人去打袁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恋爱自由。你滚,你滚……”

桑格冷笑一声,“那个狗屁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他来打你的主意……”

桑如馨道,“闭嘴,闭嘴,你眼里没有一个人合你的意。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要再让人去打他,我一定和你断绝关系,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你这种哥哥。”

桑格气得手捏紧,“是那么一个傻瓜外人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我是你哥哥。”

桑如馨气得眼中冒火,最后从路上一株石榴观赏树拽了两只果子下来朝桑格扔,道,“你滚,你滚……”

邹沫沫看得分外无趣,让蓝管家赶紧推着自己从另一条小路走开了。

这个场景,让他想到当年,似乎,大家都还小,一切还没有变。

桑格对他的妹妹护得紧,谁都知道,当年桑如馨拿一个会咯咯叫的小鸡玩具来和邹沫沫玩,桑格看到,就把邹沫沫狠狠地推了一把,把邹沫沫摔得手掌在地上都擦破了皮,邹沫沫爬起来就和他扭打,还把桑格的胳膊咬了一口,桑如馨在一旁哇哇大哭,引来大人,才把两人拉开,各自教训。

桑如馨只比邹沫沫小半岁不到,同年的孩子,要比其他人来得有种微妙的亲近,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桑格总喜欢死劲出鬼主意欺负邹沫沫,以至于两人成了死仇。

现在长大,那种厌恶也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一样,反而因为长大后的利益关系,桑格对邹沫沫更加不喜与厌恶,邹沫沫当然也是多看他一眼也嫌恶心。

邹沫沫往回走,在来路遇上来找他的柳宣,柳宣看到他,就微笑着迎了上来,道,“我来找你,爷爷说今天大家一起用晚餐,估计会晚一点,你有没有饿,先吃点点心怎么样?”

邹沫沫道,“我还好,有吃下午茶,现在不饿。”

柳宣过来接手了邹沫沫,推着他往回走,道,“明天我就不出门了,在家一整天,正好和你一起。这几天,会回来不少人,你身子不便,不要到处走,以免出什么事。”

邹沫沫点头应了,想到自己也有哥哥,他在关心自己,心中升起暖意。

第二章晚餐会

第二章

当天晚上的晚餐会上,柳老爷子让邹沫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是柳宣。

柳老爷子的小儿子,以后的继承人柳文天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但是,饭桌上的人还是不少。

有和老爷子住在一起的四太太,三太太也从她的住处赶了回来,这几天估计会一直住在柳家。

然后下面有二女柳瑛一家,她因为一直在柳家住,且儿女都是自己养,夫家对她非常不满,丈夫和她感情也不睦,但是,因为桑家得罪不起柳家,所以什么都得往肚子里咽着不敢说,在这些世家圈子里,他们多被人私底下因此受嘲笑。所以,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来柳家,没有在,大儿子也在国外没有回来,桌上只有她,还有她的二儿子和小女儿。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为人温和的大女儿是前两天从国外赶回来的,桌上有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后还有四女儿,她和她的丈夫,她至今只生了一个女儿,和丈夫关系也不是很好,为人些微懦弱,在饭桌上,一句话也没说过。

长长的餐桌上,大家吃着西式餐点,寂静无声。

吃了好一阵,柳老爷子突然说道,“当年,我就不该让邹盛把沫沫给接走领养,他是我柳家的子孙,虽然邹盛算沫沫的亲表叔,但让他接走去养也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沫沫长大了,他是我柳家嫡子嫡孙,接他回来,实属应当,而且,我已经和邹盛说了,让他放弃和沫沫的养父子关系,我也让给沫沫从新上回了族谱。”

虽然大家都有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柳老爷子在大家人面前明确地表述出来,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不大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依然要笑着应当,说这是应该的。

四太太为了表态,还笑着轻轻抚了抚坐在自己身边的邹沫沫的轮椅,对邹沫沫道,“你去邹家这么多年,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家里住,还住得惯吧?”

四太太本来年纪就不大,又保养得好,她的面孔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别人说她三十多岁都有可能。

此时笑着和邹沫沫说话,异常亲切,邹沫沫便也微笑着和她回了话,说回到家里感觉非常好,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但一向性子激烈的柳瑛却很不快地放下了刀叉,道,“爸爸,您这话说得,好像只他才是您的孙儿,其他人都是没有名分的一样。”

柳瑛一向劳心劳力,虽然长相贵气丰腴,但是脸上却有妆容也掩不住的法令纹,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肃而犀利,让人见之便无法起亲近之心。

她这话一说,桌子上就是一阵死一般地寂静。

柳老爷子年纪大了,心里盼望的是家庭和睦,子女对他恭顺,偏偏柳瑛事事要强,于是,越来越让他不喜。

柳老爷子也放下了刀叉,盯着自己的二女,道,“名分之说你这是胡乱开口,不过,这里,也的确是只沫沫和宣儿是柳家正经孙子。”

他这样一说,桌上火药味就特别浓了。

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按柳老爷子这话的意思,难道柳家这么庞大的产业,就只给分给他的正经的柳家人吗,女儿都是一分都拿不到的吗?虽然其他几位女儿都知道自己分不到柳家财产,但听他明确表示说出来,总有些介怀。

大女儿和四女儿都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心想反正柳瑛会说的。

但柳瑛这次还没说话,四太太就先说了,对柳老爷子道,“这好好的一餐饭,偏偏来说这些话,好好吃饭不行吗?”

柳老爷子一向爱护这个老婆,因为她这一说,沉着的脸也就松了一些。

但是柳瑛却不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着柳老爷子道,“爸爸,您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也是柳家的子孙,呕心沥血为柳家做事,这些年,我们付出的心血和精力,您难道都是想要否认吗?就是因为我不是儿子?那要说您,您怎么没有把我生成儿子,现在又来挑这些!”

柳老爷子将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先好好吃饭。”

“爸爸,您不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了,现在还吃做什么。”

还是三太太拉了柳瑛,道,“先吃饭,先吃饭。你爸爸又不是不懂情理之人,他怎么会真的看不到你为柳家的付出,别在这里争吵,坏了气氛。”

柳瑛虽然还想说什么,因为母亲的话,也只得坐了下去。

她因为和婆家关系不好,丈夫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桑家儿子又好几个,轮不到她丈夫独占家业,所以,要是她在柳家拿不到一点财产,她将来的日子将非常不好过,而且位置尴尬,她是不争也不行的。

邹沫沫一直垂着头,他们的争论,轮不到他说话,而且,这时候也是不说话更好。

晚餐会不欢而散,晚上柳老爷子让柳宣去陪着他下棋,邹沫沫就在旁边看着。

柳老爷子下了一半,就推说累了,不下了,柳宣给收拾了棋盘,还为柳老爷子轻轻按摩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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