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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71)

中了蛊毒之事,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让敌人多知道自己一个弱点,那生命的危险性,便多增加一点。

孙走南点头应喏,又道:“尚雅那边,我们的探子,倒有消息传来。可探子说,她似乎真的不知蛊毒为何物,而且,他们也翻遍了墨家典籍,未见与此相关的记载……”

萧乾半阖着眼,嗯一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地抬头,看向孙走南的络腮胡子,“墨九是钜子之事,除了墨妄,座下弟子可有知情的?”

孙走南嘿嘿道:“他们那么笨,怎会晓得?”

萧乾斜眼道:“潜入墨家那么久,你们不也都没探出实情?若非那日我看墨妄与申时茂神色有异,讹了孔阴阳,现也蒙在鼓里。”

“主上英明!主上万岁!”

这马屁拍得痕迹很重,但萧乾这时千头万绪,却也没有理会他,只拍了拍手,继续阖在榻上闭目养神。

孙走南看一眼还在争执不休的击西与闯北,小声道:“主上,这两个人总这般无法无天,可怎生是好?”

萧乾道:“老规矩。”

“哦。”孙走南严肃地看一眼浑然不觉的两个同伴,好心建议道:“他两个毕竟长大了,总打屁股有伤风化。依属下看,不如扇耳光好一些?”

他话音刚落,击西与闯北齐刷刷看过来,一人抓他一只胳膊,“孙走南,你最好收回这一番恶言。”

走南很无辜,络腮胡子一阵发抖,“我是好心啦,二位兄弟——”

“都住嘴!”萧乾咳嗽一声,脸色不太好看,那三个家伙见状,再不敢打闹,都老老实实立在他面前,“主上,还是打屁股吧。”

这番闹腾,薛昉就推门进来了,看见三个家伙那怂样子,再看看萧乾凉薄冷漠的面色,那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再次上来了。

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他家使君这样清冷高贵的人,怎会养了这样几只蠢奴才?

这样一想,他找到了存在感,挺直胸膛,忘了说正事,只傲娇地道:“只有我了。”

萧乾瞟他,“何事?”

薛昉从某种自恋状态中回神,羞得垂下头,拱手道:“使君,墨家左执事求见。”

昨日冰室出来之后,萧乾便派禁军把墓道封住了。除了令人寻找潜逃的孔阴阳之外,对墨妄与申时茂一行,他没有丝毫怪罪,反倒盛情邀请他们请来赴宴。尤其对墨妄,他还专程为他写了一张请柬。

薛昉去送请柬的时候,墨妄的脸色很难看。

他记得在墓中,墨妄曾对萧乾说,他“心悦”墨姐儿,当时使君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可这次专程派送请柬的事,却干得诡异,分明就是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嘛。

“不见。”萧乾果然拒绝了墨妄的求见,“告诉他,本座累了,若有要事,明日再来。”

薛昉摸不透他的脾气,小声称是,正要出门,却听萧乾又道:“告诉他,今日洞房花烛夜,本座走不开。”

薛昉错愕的僵住,一点点转头看他。

击西、走南、闯北,三个人也傻傻看他,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

萧乾头也不抬,拿过书卷漫不经心的翻阅。

------题外话------

上一坨菜,大家先啃着。

明儿我们继续炖……莫急哈,温水煮老六,一定会上桌的。

还有吸了粉的“东寂”,做为一个重头人物,他表示压力很大,今后还要装逼到底。

另外,宋骜表示,其实他很帅,很英俊,为什么没有人爱他。

还有我们的重要男配旺财兄,汪汪的叫说,它比谁都英俊,最配得上九儿了,为什么没人支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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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退朝了,么么哒。

☆、坑深047米 夜逗

大婚之日没人闹洞房,却半夜闹了鬼。

就在府内人工湖的上方,有一只白衣女鬼从湖的这头飘向湖的那一头,风一吹,那女鬼身上的白衣晃晃悠悠,软得像没有骨头没有脚,还偶尔发出一两声令人恐惧的呻吟,吓得值夜的婢女丢掉牛角灯边哭边跑。

可等家丁小厮带着家伙跑过去的时候,那女鬼又“嗖”的一下窜到湖对岸,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一群人在湖边围观指点,久久不散。

“搞掂!”众人围湖捉鬼之前,墨九已经从湖边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她手上捏一个用鱼线绑成的竹架子,身高与人差不多,竹架上套了白衣,头上拴一块黑布,夜幕下,风一吹,远远看这东西,确实吓人。

“姑姑好样的,这鱼线拉得极好,生动,有趣,活泼。来,把女鬼也一起带回去吧。”她把东西交给蓝姑姑,然后在蓝姑姑欲哭无泪的叮嘱声中,趁着府里的人都在湖边抓“鬼”,偷偷潜入乾元小筑。

在这之前,她去过一趟“冥界”了。可小院铁将军把门,里头的物什都被一扫而空,俨然成了个空院,哪还有她那药瓶?

她回南山院吃了些糕点,又去竹楼绕了几圈,并没有见到她传说中的夫婿萧长嗣。

看上去没有危险,可第一天入住南山院,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处境,她心里头不踏实,索性把人引开,一个人跑来找萧六郎了。

想她独单单一个女子,没点药物防身,多不方便?

萧乾阖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昨儿天气晴了一天,今儿外头下起小雨,可室内却很闷热。他伤势未愈,连续两晚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吃了药,睡得正熟。

他原本是一个很警醒的人。但平常有他在的地方,声东、击西、走南、闯北或者薛昉、白羽几个,总会留下一个留在边上护卫。故而,他睡觉向来比较放松。

墨九坐在床头的矮凳上,第一次看熟睡的萧六郎。

两世为人,她一个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知识女性,看过的美男太多,早就过了犯花痴的年纪。莫说前世随处可见的资讯,各种类型的男星名模不计其数,便是这一世见过的宋骜、墨妄等人也是英俊男儿。

……还有那天晚上与她月下对饮的东寂,虽然她事后想破脑袋,也想不起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记忆中那一袭白衣,那一头长发,还有他温情脉脉的目光,想来也是俊美的男人。

可这般,萧六郎仍然与众不同。

他很干净,比任何人都要干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从平常的行为举止,到屋中的摆设乃至睡觉的姿势,无一处不给人一种洁净整齐的舒适感。

这会儿,他穿着轻软的寝衣,两只手叠放在腹部,即使睡着了,也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可毕竟他睡着了,衣袖高撩,领口大敞,他也完全不知,一片结实有力的肌理,在昏暗的火光下,泛着蜜一样的质感,与他的清冷完全不同,安静得像一个远卧晓松近似画的远古谪仙。

——若说有哪里不妥,便是他寝衣在熟睡中不小心撩丨开了下摆,露出了两条精壮修长的腿。他腿上似有伤口,缠了一圈厚厚的白布,未损他容貌,还平添一股男子的力量感。

“仙姿媚骨,举世无双。”

她搜尽脑子,想出这么两个酸溜溜的词来赞美他的美色。

于是,她就把“仙姿媚骨的谪仙”从睡梦中闹醒了。

墨九低着头,静静看着他。

萧乾一动不动,手依旧规矩地叠放着,也静静看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

墨九是在观察“谪仙”醒来的时候,与人类是不是一样的,会打个呵欠,会伸伸懒腰,会翻个身表示很爽。萧乾打量她,是半睡半醒中,以为在做梦——正常情况下,墨九是不可能坐在他床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