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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229)

墨九感慨着,又想到他那日身子确实是不太好,早上来时还青白着脸,草垛子里,他又那么生猛,用了那么大的力……想到那日的情形,她咳嗽一下,摇头回屋。

坐在榻上,她盘腿,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那日在机关屋玩了一次冥想,她闲得无聊就练一练,一来可以屏弃浮躁与烦念,二来每次在这种状态下,她都可以更为真切的感觉到藏在心底深处的另一种情绪,似由体内孳生,像她的,却又不像她的……她猜测这便是来自*蛊的感应。

她想加强练习,最好达到能控制萧六郎的地步,那样她的人生就完美了……美美的想着,她脸上满是笑意。

冷冽的风,从未关严实的窗口飘入。

不知多久,她脑袋一垂,竟然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她身上慢慢温暖起来,感觉自己睡在了榻上,与一个男子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身体与爱、情与欲的探索,那个人身子很热,很暖,呼吸很重,气息很粗,萦绕彼此间的味道也是她熟悉的那一种。是他给了她温暖,让她冰凉的身子又活络了。她被他紧紧纠缠着,快活地轻哼,像掉入了一团深不见底的浮泥,踩不到实地,又像飞翔在九天之上的白云之端,美得想要就此停留,再也不愿下来。

“六郎……六郎……”她低喊。

“阿九,阿九。”萧六郎的声音飘飘浮浮,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九快醒醒!阿九快点醒醒!醒醒!”

他柔和的声音,有些急切,急切得让墨九身子一颤,脑子便有了一丝清醒,她很想睁开眼醒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像是被胶水沾住了。

慢慢的,那一种被噩梦魇住了的恐惧感呼啸而来——脑子是清醒的,似乎与醒着时一样,可明知道自己在梦里,却无法自动醒转。

很快,梦里的萧六郎不在榻上了。他身上白衣飘飘,玉带缓缓,像一片轻烟似的,突然往上升起,似乎要飞离她的视线,他用冷冷的眸子看着她,就似乎先前的旖旎只属于她一人,他清峻的面孔、孤傲的身姿,离她越来越远……

“萧六郎!六郎!你回来!”

冷不丁从榻上坐起,墨九冷汗涔涔,脊背上都湿透了。摸一下,她发现自己混身冰冷。愣了一愣,她侧过眸子,这才发见东寂坐在床侧看她,目光柔和,一动不动。

这两天在山庄里,她仍然由鸳鸯和翡翠伺候着,可并没有单独见过东寂。她萧家大少夫人的身份公开之后,便有意避嫌,不给彼此惹麻烦。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与他交往,她心里不太踏实。她不敢完全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哪怕他待她是那样的好,她也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几天来,这还是他们私下里第一次见面。

墨九拭了拭额头,道:“东寂怎么过来了?也不叫醒我。”

氤氲的灯火下,东寂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暖,可仔细观之,他面色从前几日苍白了一些,“鸳鸯说你睡着了,我原想回去的。可刚从外间走过,便听见你在惊呼。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顾不得其他,闯了进来。怎么了?九儿做噩梦了?”

依旧亲切地唤着她九儿,东寂柔和带笑的样子,让墨九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她这般怀疑他,会不会亵渎了他的善意?

墨九挤出一抹笑,“那日的事,我没有为东寂添麻烦吧?”

她没有问他事后怎么向至化帝交代,只关心他这般面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东寂唇角勾了勾,轻笑出声,“训几句而已,我是他的儿子,他未必还能打杀了我?”

“没事就好。”墨九也报以一笑,可想到他先前的话,她的笑容忽地凝滞在唇边。盯着东寂温和的脸,她皱着眉头问:“你都听见我喊什么了?”

东寂目光微闪,笑道:“说梦话都模模糊糊,我在外间并没有听得很清……你做什么梦了?”

那样的梦实在不好分享,墨九尴尬的笑笑,正寻思找个旁的话题探一探东寂,鸳鸯便打了帘子进来,冲东寂福了福身,语气踌躇道:“殿下,萧使君求见……求见大少夫人。”

------题外话------

感谢追文的大家等待,你们辛苦了,么么哒。

月票如今没有奖励,一分钱都没有,所以二锦也很少求票。但是月票也是有作用的,它影响月票榜的排行,是对作者的一种肯定。我希望送我月票的都是觉得二锦努力了,心甘情愿送给二锦的,这事来不得勉强,我更新是不准时,也不可能每一章都固定字数,因为创作本身,是不能定量和时间的,写作是需要状态的,坐在电脑前两三个小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时候,时常有。

不过,我自认字数不少,是个尽心的作者,无愧。有埋怨的亲,可能你要求比较高,是我达不到。

☆、坑深102米 嫁给我(卷一末)

 小院庭前的门洞开着,冷风吹着种植的树木,呼呼在响,冬日的天空,沉郁郁的似有雷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墨九住的这个小院,是临云山庄坐北朝南的一个庭院,面积不太大,但布置精致,采光也极好,可即便这般,在这样的天气下,大白天的屋子里还得点上灯火,方能看得清楚。

墙壁上的油灯静静燃烧着,墨九静了一瞬,正思考着萧乾为什么这时求见,屋外便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

她一愕,还未来得及出去,帘子撩开了。一种独属于萧六郎的气息便伴着那股子冷风卷入屋内,无端带出一股寒意。

气氛瞬间凝住,墨九哭笑不得。

又一个闯入她“香闺”的男人。

萧乾撩帘而立,高大修长的身躯压逼得那一扇“女子闺房”的门楣都显得秀气了很多。他脸上的阴霾、锐利的眸子,视线扫射那一瞬间的气场,让墨九觉得有一种来“捉奸”的视即感。

墨九有些莫名其妙,与他对视一瞬,“我来找你吧,你不理我。如今我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却嗖嗖跑来了,都不等我收拾打扮好,就入我房来。萧六郎,这样很不礼貌的,你不晓得?”

看了一眼坐在她床头的宋熹,萧乾眸子又是一暗。

他没有说,可墨九明显感觉到,他在想“他来得,我便来不得?”,清了清嗓子,她觉得这个事有些乌龙,正想打个圆场,萧乾已挪开视线。

他朝宋熹淡淡敬礼,“殿下好雅兴。”

宋熹唇微弯,面色和煦如春,“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对视着,情绪都没太大起伏,也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可只一瞬而已,却分明有暗流在涌动,有两把看不起的隐形兵器在激烈交锋。

墨九看看这样,看看那个,茫然……

做什么?为何这般深情凝视?

莫非……这两个家伙看对眼了?

撑着额头考虑一瞬,她道:“你两个可需要大媒?”

宋熹一怔,转头盯住抱着双膝看热闹的墨九,视线落在她白生生的手腕上,眉头一蹙,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客堂等你。把衣服穿好!”

说罢他放下帘子转身出去,只留命令声余韵绕梁。

墨九看着被在空中胡乱跳动的珠帘,讷讷道:“今儿山庄的膳食都是供应的火药吗?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宋熹端坐那处,眸色幽暗而温暖,也没有被萧乾冲撞之后的不悦,只淡淡笑道:“整日待在庄子里不得外出,任是好脾性的人,也都按捺不住了。这还真怪不得萧使君,我去客堂与他说说话,九儿慢慢出来。”

不待她吭声,宋熹便出去了。

瞧着他挺拔的背影,墨九久久不语。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对她这般好?

谢忱的人?不,谢忱是他的人?

是友?还是帮?

个中关键太复杂,墨九想不通,在鸳鸯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素色的小袄,外罩一件同色披风,头上松松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一个带了粉色珠玉的钗环斜斜而插,脸上醉红颜的“艳丽”效果虽然还很强烈,却依旧掩不住她天生的精致五官,没有花容月貌,也可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