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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159)

击西“啊”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是我?”

苦苦的撇了撇嘴,击西幽怨的小眼神儿忽闪忽闪,委屈得厉害,可看着萧乾的道骨仙风的不为所动和闯北的和尚体质,他终于认命,一边拿药锄顺着田七的蔓腾往下挖它的根,一边叽叽咕咕,“谁让击西生得花容月貌惹人生嫉哩。谁让主上一直专宠于我,让人生嫉哩……”

安慰着自己,眼看药锄磨着了他白嫩的手,潮湿的泥土也不客气的钻入他的指尖,他终于抹一把脸,又抓狂了,“……主上,宁挨一百,不想挖药。”

背后萧乾淡淡道:“成全你。”

闯北轻轻发笑,背对着萧乾的位置,扯了几根蔓藤和葳类植物,编成一个头圈儿,慢慢套在击西的头上,又双手合十比划几下,像是念咒似的低低说了几句什么,气得击西回头瞪他。

“和尚又在做甚?”

闯北道:“提前为你超度——”

击西:“滚!”

这声嘶力竭的一吼,在山谷里余声四起。

闯北受了惊吓,“好吧,老衲看你可怜,替你五十!”

击西愉快地舔了舔嘴角,高兴了,把那个项圈当宝似的挂在脖子上,生怕枝枝蔓蔓把它挂掉了。可也不晓得怎的,回头看见他头戴草编头圈的样子,他威风高大,俊气挺拔,气宇轩昂的主上居然把他看上了——不,把这个头圈看上了。

那一瞬间,萧乾的目光柔和而温暖,“一百免了。”

这一回不仅击西愣住,便是闯北也愣住了。

一个草藤子编的头圈而已……主上莫非真的魔怔了?

萧乾当然没有魔怔,让击西把田七捡入药蒌里,算了下时辰,又寻了几味药,便从容不迫地下了山。就在莲花山的山脚小镇上,一行几骑人急匆匆赶来。

“驭——”低呵一声,马儿停了。

见到萧乾,领头的迟重大步过来,“使君,陛下有找。”

末了,他又凑近萧乾的马侧,向萧乾详细说了一下今日早朝的情况,担心地道:“谢忱这次显然有备而来,使君千万小心……”说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若不然,使君先不去了?”

萧乾声线淡淡道:“不去了,又能去哪!”

迟重目光闪了闪,终是无言。

萧乾将药蒌仔细系在身上,翻身上马,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莲花山,却没有入宫觐见,而是径直回了枢密使府的药庐,一个人关在里面捣鼓了约摸半个时辰,方才拿了一个装着新鲜药材做成的敷料药罐,再一次上了马。

一行侍卫紧紧跟随,生怕宫中有变。

可萧乾却很淡定,他还是没有入宫,而是去了皇城司狱。

墨九这会子正在发呆,外面的事儿,她半分也不知情。

这个皇城司狱,若是半日游,她估计能有些兴趣,可这一天一夜快过去了,只能在个小小的地方徘徊,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便有再好的心性,也能把她的脾气惹急了。这些时间里,她把《天庭游记》再三翻新,与墨灵儿说了好几个版权,都找不出新意了,她的牢狱之灾还是没有结果。

不曾有人审讯,不曾有人理睬,便是今儿那一顿饭送来,狱卒小哥也像个哑巴似的,不管她问为什么,都不回答。她在稻草上滚了又滚,等稻草都被她压顺压扁了,终于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看姑奶奶怎么收拾……”

她盘腿坐起来,瞪着大眼珠子正要寻狱卒晦气,就看见了萧六郎。

一怔一呆,她换了话,“咦,六郎怎么来了?”

萧六郎没有回答他,只朝狱卒示意。

跟他过来的是一个狱卒头目,对萧乾的态度很是恭敬,偷偷瞄一眼墨九的脸,他点头哈腰地拿出钥匙捅开了牢门。可在临退下之时,他又用一种诡异而同情的目光望了萧乾一眼,那神色中似乎写着——这么丑的娘们儿,怎么就入了萧使君的眼?

墨九看懂了狱卒头目的表情,摸着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斜眼看萧六郎,“外面的事都怎么样了?宋妍可有找到。这都一天一夜了,就算找到她,恐怕也没命了。我这个罪名……难道都定下来了。看你这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莫非我真的被定罪了?喂,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律法的,不需要把人过堂审理的吗?”

大概沉默了许久有些憋气,看到萧乾出现,她的话很多。

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似的,根本就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当然,萧乾也没有回答,他把放在瓷盅拿出来放在床头,“躺好。”

“哦……”墨九闻着了中药味儿,乖乖坐下去,还伸了个懒腰,就懒洋洋把肿胀疼痛的那只脚伸在他面前,然后看他严肃着脸,一点一点圈起她的裤腿,挽在膝盖之上,又把她肿得比馒头还要高的脚背露出来,放在床沿。

这样认真的萧六郎,侧面很好看。

墨九弯唇盯着,几乎忘了脚上的伤。

这时,萧乾往下一按,肿胀的地方就凹了下去。

墨九惊叫一声,“嘶”地道:“轻点,痛!”

------题外话------

在姐姐家里,网络超级差,一直上不来,用手机个人热点,试好点,终于传上文了。

错别字二锦另行修改,见大家见谅,春节期间,一切愉快。

二锦喜欢这样与你们共度的一个春节。除夕了……看文的妹子都顺顺利利,吉详安康。

☆、坑深078米 对质(除夕乐,新春好)

墨九的脚刚被横梁砸到的时候,痛得麻木了,便没有那样强烈的感受。但昨日萧乾给她涂抹过活血化淤的药膏,又替她揉通了经脉,这会儿脚背上又痛又肿,样子比昨日还要丑陋,淤青得触目惊心,实在见不得人。

她别开眼,不忍直视。可萧乾确是一个合格的医者,估摸着在他的眼睛里,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性别的患者,不管她的脚丑不丑,也不管她痛不痛,他手指重重触上淤肿处就开揉。重、快、狠、稳,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几次揉捏下来,墨九觉得脚快废了,泪水都差一点痛出来。

“轻点!萧六郎,你轻点。”她一把拽住萧乾的胳膊,露出可怜又严肃的表情,然后指了指脚背,“这是肉,这是一块受伤的肉。它会痛的。”

“不揉开,好不了!”他惜字如金,简单说完又挪开她的手。

“啊……喂!”墨九急眼了,又去抓他。可他手腕很硬,力气也很大,不管她怎么扳,怎么抽,怎么掐,他掌控着她疼痛的脚,照常做他的按捏,一双冷眼默然地看着墨九蜷缩在稻草堆里,紧咬下唇,痛得几乎抽搐。

“萧六郎,你这人能不能有爱心呐?”墨九呦呦叫。

萧乾不为所动,只脸色阴沉,“怎娇气成这样?!”

这是矫气吗?但凡一个痛觉神经正常的人都受不了吧?

墨九见他越发下狠手,再次推他。他的手很温暖,那触感让她改了主意,将推改成了轻抚。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她慢慢抚着他的手,扭动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将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嘴里的“啊”声放柔、放松,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似媚似浪的嘤咛。

“六郎,好痛,受不了!”

看他眉头皱起,她细想一下,怕火候不够,又在后头加上一句:“人家受不了了呐……六郎!”

这个嗲声儿,害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到底有没有用,她却不晓得。曾经她听人说过,男人大多都爱娇柔女子,可触发大男子的保护欲,可她平常像个女汉子似的,估计让他对她的性别产生了模糊,这才对她下这般重的狠手,所以,她竭尽所能的散发着女性魅力,却不知这样的声音落到一个正常男子的耳朵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啊……六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