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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90年代帮我老爸赶情敌(216)+番外

宁小北闭上眼,心脏一阵抽痛,大喜过后的失望,抽干了他最后一份气力。

他在沙发上呆坐了许久,叹了口气,转身从酒柜里掏出一瓶红酒。

是进入卓雨杭公司第一年的时候,他送给他的,特意挑选了宁小北出生的年份,表达重视。

曾经因为这瓶酒,让宁小北对上司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后来虽然知道他结了婚,还有个女儿,是个彻彻底底的直男,却依然把这瓶酒当做是个重要的礼物。甚至为了好好的保存它,花大价钱去买了个酒柜。

现在无所谓了,管他什么年份的酒,是波多尔还是勃艮第,好酒不拿来喝就是浪费。

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着,宁小北打开音响,切了几片芝士和之前在进口超市买的帕玛火腿当做佐酒小菜,靠在沙发旁的贵妃榻上一杯接着一杯地饮着。

这个世界里宁建国依然没有复活,电话之所以打到赵叔叔那里,是因为办理了呼叫转移——按照电话里赵叔叔的说法,这个业务还是他亲自为他们老两口办理的。

虽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午在筒子楼聊天的时候,范侠提到了赵景闻在浦东和虹桥的另外两套房产,提议他舅舅既然不住养老院了,不如搬到那边去。新房子宽敞,周围的设施也比筒子楼好。

这和“梦境世界”里,旗袍店生意兴荣后赵景闻连买两套三室两厅做投资彻底对上了。

赵景闻却还是不愿,说在这里住惯了,不乐意挪地方,要挪让范侠自己挪。范侠笑说等过几天他仍旧挪去次卧睡,把主卧还给舅舅,他们就跟小时候一样。

赵叔叔的精神明显变好,脸上病容不在,连拐杖都不拄了。说他那么大的男人睡次卧不像话。王伊红原本的那套房子,原来的租客退了租,不如范侠去租下来,他们住在上下楼一样可以照应。范侠说这也不错,这事儿就那么定了

舅甥俩闲话家常,却不知道宁小北在一旁听得是多么激动。

“现实世界”确实改变了,变得更好,只是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喝完了一瓶,尤嫌不足,宁小北打开冰箱,又拿出两罐啤酒,老牌子,上海立波。

自打毕业进了外企,宁小北被同事们带得啤酒只喝进口精酿。

这本土立波是老爸喝惯的。老爸不在,他来尝尝也好。等老爸回来,买一箱放在家里。不,买十箱做补偿。

下酒菜已经吃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鱿鱼丝和酒鬼花生。应该是老爸最后一次逛超市采购的,从环保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掉出一张收银小票,算算日子,是宁建国出事前的一天。

睹物思人,边喝边哭,反正没人看到。

老爸和叔叔的关系已经向他们公开了;福利房、拆迁房的问题也解决了;就连丁哲阳那小子也被他改造了,桩桩件件,呕心沥血,尽他所能。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块导致老爸不能复活的最后一块拼图到底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放下酒杯,宁小北用指尖抹去嘴边残留的酒渍,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踩着凌乱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身体沉溺在一片乳白色中,每个毛孔都被打开,宁小北舒服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

从指间到足尖,每一根神经都被热水包围着,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母体之中。浑浑噩噩,沉沉沦沦,如同尚未开窍的混沌,是难得的糊涂和自在,让他暂时抛却不停穿梭在两个世界中的疲累。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沥沥地落在浴室朝西面的小窗台上。窗台上放着一颗仙人球,多日来被主人冷淡,都没有被浇过水的它,努力地张开已经有些干瘪的肉瓣儿,贪婪地吸收着空气里的水汽。

仰着脑袋,漆黑的乌发散开在白瓷边上,浸泡在热水里的脸蛋和身躯,像是剥了壳的虾子似得红。更红的是无意识张开的唇,擦了胭脂似得,又带着水色。

当范侠拿着从赵景闻那边拿来的公寓钥匙,闻着酒气一路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浴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小北……”

站在浴室门口,他的话声融在一片腾腾的白色水雾里,被溶解得几乎听不出来。

迟疑了一会儿,范侠走进浴室单膝跪在浴缸边,试探着用手背去搭宁小北的脑门。

热辣辣地,竟不知道手和脑袋究竟哪个更烫些。

“小北,起来……你发烧了,不能泡澡。”

“老大……”

他有些痴了,一手扒在浴缸边,一手仍旧搭在他的脸颊旁,闻着他身上飘来的酒香,范侠似乎听到了自己厚重的呼吸声。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