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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6)

眼睛闭上了听觉似乎更好了,右边邻居家的男主人嗓子应该有问题,他隔一会儿就要清清嗓子,以往听到这种“咳咳”声她肯定反感皱眉,现在竟然在这种声音里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猛然惊醒,盖的被单蒙在头上了,估计是睡着了嫌灯刺眼蒙的,她捂出一身的汗,吵醒她的声音不是梦里的,现在仍然在响,墙里面好像有老鼠在啃砖,不知道鼠牙碰在砖上发出的是不是敲墙的声音,她现在听到的就像规律的敲墙声。

她这时最庆幸的家里通电了,昏黄的灯光给了她动作的勇气,翻身下床冲着墙踹了一脚,哑着声音骂道:“敢吵我睡觉,明儿的买老鼠药来毒死你们。”

“汪~”稚嫩的狗叫声从外面传进来,最上面墙缝里的声音猛然消失,苏愉咬着牙又踹一脚墙,“该死的老鼠子。”紧绷的身体才松了下来,看来真的是老鼠在加夜食。

之后她又去床上躺着,隔壁男人清嗓子的声音没了她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打量屋内陷入灯光里的东西,有蜘蛛网的墙面,围在灯泡上的蛾子……

之前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毫不犹豫地抬起腿砸在床板上,木床沉闷的“咚”了一声,那个声音又停止了。

苏愉胆子不算小,她一个单身女人独居十几年,又经常加班,晚上回去的时候多数都是深夜,走在没有人的街道手里握的都有刀片,出差旅游时独自睡在旅馆里也没害怕过,没死了又活了之前,她是坚定的无神论拥护者,什么灵异鬼怪她都嗤之以鼻,直到她换了个身体喘气,所坚信的观念崩塌,对以前从来没相信过的东西都开始怀疑起来,“苏愉”是在这个房间走的,虽然她穿着“她”的身体,但心里还是发毛。

她使劲压抑住想逃跑想烧床的冲动,这个房间跟这个身体比起来,小巫见大巫,用着人家的身体嫌弃人家的床,古怪的可笑。

墙里面的声音像是跟她杠上了,每逢她瞌睡来了就开始了,她不知道砸了多少次床,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接着一声比一声响亮,鸡叫声比隔壁男人的清嗓子声更有用,老鼠又开始嗑砖磨牙了,苏愉不再提着心砸床,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夜色,闭眼睡觉。

再次醒来外面的太阳已经照进屋里了,苏愉习惯性的伸手拿手机看时间,摸了两把才想起来她穿到七十年代了,连个手表都没有,家里也没个钟。穿好衣服把还在亮着的灯给关上,打开门冲门口摇尾巴的狗说:“饿了吧?我也饿了,马上就来做饭。”

橱柜里就放了米面、挂面、五个鸡蛋,苏愉挎个篮子从屋里翻出钱票去供销社买菜,出门前很好奇地翻着钱票看,一分钱的硬币轻飘飘的,一分的纸币是土黄色,上面印的是运货的卡车,两分的纸币是偏蓝色,印的是飞机,五分的是浅绿色,上面印着船,这是代表着海陆空?苏愉心里猜测。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也在家里的抽屉里见过这一分两分五分的钱,但买不了零嘴她也就看了一眼又扔回去了,等她长大后这些老纸币升值了,那半抽屉老纸币已经没影了,她爸为此还念叨过她妈,说她不收捡东西,没发财的命。

一夜熬过去了她好像心里轻松多了,看不见的东西她都不怕了,这个新奇的时代她也应该能适应下来。在去供销社的路上她好奇地瞅着路边门前的老人小孩,有女人从居民楼出来手里提着盖盖的小桶,苏愉瞟着她进了公厕,这应该是去倒粪便。路上有个男人骑着大杠自行车,她留意到他每次在把踏板蹬下去的时候脚尖都离了踏板,这是人矮了还是车高了?但他身板挺的笔直,注意到她的视线还骄傲地昂起了头。

也是,这个年代有辆自行车不亚于她那个时代开着法拉利。

称了三根黄瓜两个土豆一把韭菜只花了八分钱跟一张票,苏愉寻摸着口袋里的七块钱,走出供销社了又拐进去买了块儿骨头,这个点儿还有肉剩下肯定不是好肉,她看着像是猪脖子旁边的骨头,做不好吃着就有味儿,但她已经两天没沾荤了,回忆了一下,“苏愉”还是在半个月前宁津在家时吃了两块儿瘦肉,难怪她见到肉了这么馋。

她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把钱票痛快地递给了售货员。

在她离开后,供销社角落里的一个女人拉着她隔壁卖鸡蛋的售货员说:“刚刚买骨头的那女人你看见了没?我邻居,二婚带儿子嫁人还让她男人给她买工作,前天她带来的那个跟她继子吵架,两个男娃子都跑了,家里就她一个人了她开始吃独食,啧,装了大半年的好后妈,这可让我抓住她的狐狸尾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