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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236)

他觉得自己这样把张子适支出去,私心太重,不是明君之举,可他又拗不过自己的心思。只能保证那件事再也无人过问,不耽误张子适日后的为国效力。

“都听父皇的。”谢迟颔首道。

皇帝的气息略微一松,转而笑了笑:“那朕就把这册子交给吏部,让他们一道安排了。”

东宫宜春殿。

叶蝉在下午时见了见皇帝给孩子们挑定的先生,然后去瞧了瞧孩子们。几个孩子昨天在寿宴上都玩得有点儿疯,满场的跑来跑去,元晨还摔了个跟头把手给蹭破了。

叶蝉去看他时,乳母刚好在给他上药。叶蝉于是遥遥就看见了半个手掌的殷红,虽然知道只是蹭伤并不严重,但还是看得心里挺心疼。

叶蝉便从乳母手里将药接了过来,自己轻手轻脚地给他上。

她问他痛不痛?这没心没肺的臭小子笑着跟她摇头:“不痛!母妃别再问了!大哥问我好几回了!”

叶蝉一瞪他:“母妃和大哥这是担心你!”说着她又给他吹了吹手,道,“你要听你大哥的话,知道吗?大哥多疼你啊,你不许和他顶。”

元显一贯对弟弟们特别照顾。但在这两个最小的生下来之前,他和元晋更亲。这两个生下来后,因为元晨身体弱的关系,他慢慢地便与元晨更加亲密了起来。只要俩人在一块儿,就总能看见元显照顾元晨,特别有大哥哥的样子。

无奈元晨还是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还总嫌元显看他看得太紧了。

母子两个这么说着话,周志才进了屋:“殿下。”

叶蝉瞧过去,周志才躬了躬身:“要添来宜春殿侍奉的宫女安排好了,让她们进来给您磕个头?”

目下叶蝉身边的侍女都是从府里带进来的,总共八个人。这个人数在府里用着富余,搁到宜春殿就不够使了,宜春殿地方大。所以,叶蝉只好再从别处调点人。她原本不想这么干,觉得宫里头不少资历深的老人儿都是老狐狸,若让她用,她更愿意用刚进宫的。

但近几年,宫里的采选都免了,上一次选宫女还是六年前。她想要新人也没的要。

于是叶蝉点了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元晨顿时笑脸一扬:“有漂亮姐姐?”

“?”叶蝉虎着脸又瞪他,“什么漂亮姐姐?你从哪儿学的话?”

元晨奶声奶气道:“昨天二哥三哥,还有好几个堂哥都在说,宫女们是漂亮姐姐!”

“咝——”叶蝉咬着后牙一吸气。

元晋元明才多大,瞎凑什么热闹呢!

叶蝉知道宫里的传言,据说有些坏心眼的宫女会拿捏这些宫里长大的小男孩。有的黄子龙孙因此对身边的宫女特别依赖,还有一些则更惨,可能就早早的“废”了,不能行人事。

她回头得给孩子们紧紧弦,别傻呵呵地往上凑!

叶蝉明显地感觉到,打从进了东宫开始,要操心的事就多了起来。她不禁一喟,见几名宫女进了屋,又赶忙调整了思绪。

几人跪地下拜,与此同时,周志才呈上了一本册子

周志才道:“臣和太子身边的刘大人一起细细查过典籍,挑的都是来路清楚的。”说着却又上前了半步,压下声音,语不传六耳地续道,“不过听闻典籍造假的事也出过,还请殿下多留几分心。”

叶蝉点了点头,翻开册子闲闲地扫了两眼,就又合上了。

既然可能造假,这玩意儿看不看就都没必要。

她的目光在几个宫女间睃巡了一遍,一眼就瞧见了两三个特别漂亮的。她们犹如皎皎明月,即便和旁人跪在一起,也很显眼。

叶蝉暗自啧了声嘴:“退下吧,让青釉给你们安排住处。日后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人齐声谢了恩,又磕了个头,就都退了下去。

待得她们走远,叶蝉再度看向周志才:“里面有几个可太漂亮了。”

“是,臣知道。”周志才躬身,“但臣想着,还是得先挑来路清楚、也没犯过什么事儿的。所以挑来选去,着实是这几个最合适。臣和青釉姑娘还有宋女史也商量过了,那几个最漂亮的,就让她们在殿外侍候,用着的时候少,避免节外生枝。”

但叶蝉摇了摇头:“不,那几个漂亮的,在殿里侍奉,旁人往外安排。”

周志才顿显诧异:“殿下……?”

叶蝉立刻读懂了他的神色:“你想什么呢!”她嗤地一笑,“我才不会往他身边塞人!”

要是做那种事,那她真是吃顶了。

她想的是,反正她信得过谢迟。那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呢,有她盯着,她们也省得瞎动心瞎添乱了;若放在外头,没准儿反倒要想入非非,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周志才听完她的道理,想想觉得也对,便道:“那就让莺枝、绿瑶和青燕在近前侍奉。”

叶蝉猜应该就是方才特别显眼的那几个,便点头说:“行。名字先不改了,用一阵子再说。”

若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立刻把人打发走!

傍晚,谢迟照例到宜春殿用膳,进屋一绕过屏风,差点转身就走——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然后他锁眉看了看屋里的几张生面孔:“怎么回事?”

“人不够用,我调了几个过来。”叶蝉歪在罗汉床上朝他招招手,“快来快来!尚服局送来几个好看的绣样,我想给你、父皇、爷爷奶奶、我爹娘兄长各绣点东西,你看用哪几个好?”

谢迟一哂,便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很快道:“我要这个!”

“哪个?”叶蝉一瞅,看见竟然是个花枝,就伸手拍他,“别闹,你好好挑!”

“我好好挑了啊。”谢迟拿着那张绣样坐到她身边,指给她看,“你看这只蝉画得多像。就它了,你绣完叫人拿去做寝衣,我贴身穿。”

“……”叶蝉红着脸一拧他的腰,谢迟敏捷闪避,边笑边又道,“这个飞龙在天的自然是给父皇,喜上梅(眉)梢的这个……”

他继续说着,叶蝉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来上茶的宫女。

这宫女叫莺枝,是三个里最漂亮的一个。叶蝉倒没有对长得漂亮的人瞎存敌意,但她想从细枝末节之处观察观察,看这帮新调来的有异心没有。

接着,便见莺枝稳稳地将茶搁下,屈膝一福,就规规矩矩地告退了。

可不知怎的,叶蝉还是觉得心底不安生。

难道自己真在嫉妒人家长得漂亮?!

她摇摇头挪回了目光,谢迟继续说着:“哈哈,这个兔子可爱,你可以给自己绣个诃子。”

……她堂堂一个太子妃,哪儿能穿这么活泼的诃子!

她边腹诽边有往莺枝那边瞧了一眼,莺枝低眉顺眼的,确实什么异样都瞧不出来。

第152章

宫外,宜翁主府里。崔氏近来因为遴选东宫官的事,总有点心神不宁。

这事其实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娘家虽有不少人在官场之中,但适合进东宫的却几乎没有。

令她心神不宁的,是那远在甘肃的人。

她知道他跟新太子颇有些交情,便总有些心神涌动着,希望这回太子能把他调回来,让他进东宫。

可同时,她也矛盾地在想,或许还是不回来更好。那件事毕竟还扎在皇帝心中,他被外放出去,还能平平安安地施展拳脚,可若回来,总免不了与皇帝相见,那件事便会在皇帝心中刺上一次又一次。

皇帝若不愿再忍,他就有性命之忧。若忍,那便是在让皇帝自伤。

皇帝已六十岁了,近些日子虽然不见再有什么不适,可早几年的病是否留下了隐患也不好说。崔氏也不想他再受什么刺激,不想他早早地离世。

毕竟,废太子虽对她不好,但皇帝不曾亏待过她半点。

所以,这件事在崔氏心中一直摇摆不定。直到东宫官第一次入东宫议政的日子,她在翁主府门口站了大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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