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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89)

叶蝉僵住。

——这怎么回事?他是最近心里太苦所以格外风骚吗?!

她带着三分呆滞走向他,刚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拉上了床。

叶蝉一声惊呼后,将他推住:“你你你……今天哪里不对劲?”

谢迟埋头亲她:“朝中斗争复杂,这几天格外想你。”

叶蝉:“……好吧。”

他边吻她边开始解她的衣带:“顺郡王那几个煽动读书人找我的麻烦,我今天跟谢逐谢追议了一上午,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叶蝉怔怔回应:“哦……”

谢迟一把拽了她的寝衣下裙:“谢逐说我们也去煽动读书人,可我一时想不到如何去找,真是烦得很。”

叶蝉:“……”

能不能不要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这么严肃的事?!太奇怪了好吗!

可是,也许是他心里确实太苦,实在忍不住想倒一倒苦水,又或许是他从这种“奇怪”里找到了新的乐趣,他竟然一直这么说了下去!

叶蝉于是就呆滞地在关于政事的长篇大论中,跟他折腾完了全程。

完事后她脸都红透了,一想到自己方才娇喘着跟他“议政”,就觉得无比羞耻。

他松开她平躺下去,抹了把额上的汗,还在慨叹:“真难啊……”

叶蝉:“……”

她斜眼看看他,突然有点,淡淡的,不服?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抢了注意力!

是以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歇过劲儿之后主动翻到了他身上,十分霸气地吼了句“不许想别的了!不是说想我吗!”然后一口恳向了他的肩头。

谢迟猝不及防间一声惨叫,接着一搂她的腰把她又按到了身下,全神贯注地“想”了一下她。

第二天,叶蝉趴在床上觉得自己昨天可能脑子有病……

她较什么劲啊!

第三天,她还是没起来。

第四天,她起床之后挣扎了一下,然后跟自己说,看在他那天那么“努力”的份儿上,她也得尽可能地帮帮他嘛!

叶蝉便去找了容萱,她鲜少自己去西院,容萱见她来还很诧异,一时连怎么打招呼都忘了。

叶蝉径自落了座,接着便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等到房门阖上,她开口就问容萱:“侧妃,你最近……话本写得怎么样?”

容萱:“……”她无奈的看看叶蝉,“我绝对不会给您看我写了什么的!”

结果叶蝉说:“我不看我不看!”

容萱:“?”

叶蝉叹气:“我就想求你帮个忙。”

容萱不由一愣:“什么忙?”

叶蝉便将谢迟正为难的事给说了,而后不太好意思地告诉她:“你们写话本这方面……我不太懂,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若方便的话,能不能在里头写那么一个情节说一说这治灾的事?不一定是蝗灾,也可以是水灾、旱灾,反正有灾民就行。我想道理都是一样的,读书人应该也会举一反三。”

容萱听完后哑了哑,心说叶蝉你很可以啊,竟然会玩这种阴招?接着却又不得不坦诚地告诉叶蝉:“王妃,是这样,我倒可以写,可是买我书的人……估计没几个男的,姑娘家比较多,她们看了,也不顶用吧……”

这世道,女人在这种事上说不上话。

叶蝉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看。毕竟……读书人总还有妻女姐妹,她们在外说话不顶用,在家却可能吹吹枕边风呢?”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容萱便思量着先应了下来,告诉她说:“那行,我正好后天要交个稿,这两天我连夜把这个情节加上,您看行不行?”

“多谢多谢!”叶蝉诚恳作揖,接着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让我看看吗?”

容萱一秒变回冷漠脸:“不能。”

穿越了这么多年,容萱第一回对叶蝉这个当正房的土著女产生了点佩服的心理。

先前她不争了,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但在她心中,叶蝉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不就是生生孩子带带孩子吗?也没什么的。

这回的事让她觉得,叶蝉也是真有几分聪明。

她于是认真琢磨起了剧情怎么加的问题。叶蝉所要求的,大致就是用个情节解释一下谢迟不让灾民进府的原因,为他洗白一下,她想了想倒是不难。

而且,容萱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在微博上看过一个曾经被转得很广的《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片段,里面说到纪晓岚与和珅治灾时的不同心理。

那个情节里,和珅任由手下官员从赈灾款里捞钱,把米换成麸糠拿去救济灾民。纪晓岚怒斥和珅,和珅说,谁都知道清官好,可是天下的贪官永远比清官多,把贪官都办了,谁为朝廷办差?

纪晓岚又道,可麸糠是给畜生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然后,和珅说了这么一句话:“行将饿死的人,那已经不是人了。”

他还说:“一斤米可以换三斤麸糠,原本能救一个人的粮食,现在能救三个人了。”

“无论朝廷拨多少粮食,都不够。如果我不变通一下,你到灾区看到的就不是灾民,而是白骨了。”

——当然,这只是戏说,和珅在除了此事以外的事上,也基本还是彻头彻尾的反派。不过道理是相通的,现在谢迟遇到的问题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看起来在做坏事的人,实际上是在做好事。

容萱要做的,是深入浅出的把这道理给读者们讲明白。

她盯着稿子一直深思到了傍晚,才终于提了笔,然后写写停停地一直忙到清晨。

顺郡王府中,顺郡王谢连和六世子谢逯神清气爽地下完了一盘棋,而后谢逯笑吁了口气:“行,就这么办。无论如何,此番都要先把谢迟压下去。”

皇位之争,何时轮得到他那样的出身了?

谢连也笑了声:“天寒地冻,灾民能得一碗热粥,必拿你当菩萨供着。”

谢逯笑而不言。

他想好了,这事既然要办,他就索性出一回血。不止施粥,再搭些馒头一类的东西一道送出去。灾民越感谢他,就会越恨谢迟,想来陛下也会觉得谢迟残忍。

待得谢迟出局,他跟谢连怎么争,便到时再说吧。

第123章

洛安城西北角的一道城门外不远,就是驻军营地,是以这道门周围一般没什么人敢闹事。这回灾民涌到城外,别的城门都关了,这道门也还开着,有急事要出入城的百姓可以从这道门走。既不耽误事,也避免被灾民抢劫。

谢逯出去施粥,走的也是这道门。

他带着人出去,向东走了两里路,就可见一些零零散散的灾民了,灾民也闻到了那股明显的粥香。但此地离驻军营地还太近,谢逯又带足了侍卫,一时没什么人敢凑上前。

自此再往前两里,灾民就越来越多了。

他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突然而至的一行人,一步步围过来。但又在大约一丈远的地方,不约而同地都止了步。

如果不是侍卫的佩刀在阳光下泛着涔涔寒光,谢逯毫不怀疑,灾民会冲上来撕了他。

然后,他身边的大宦官清清嗓子,开了口:“诸位,这位是六王府的世子殿下。前阵子闹了饥荒,眼下天又冷了,世子殿下想帮诸位,却无奈那敏郡王死守着城门不让诸位进城。我们世子殿下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备些薄粥馒头送来,诸位排队来领,莫要争抢。”

——怎么可能不争抢?话音还没落,人群便已经拥挤了起来。于是侍卫们佩刀齐出,唰的一声令人群一震。接着在明晃晃的刀光下,大多数人到底还是选择了保命,人群便一步步有了些秩序。

不过,灾民还是饿了太久了。排队领粥难免嫌慢,加上后面的人担心迟了便没馒头可吃,中间还是又混乱了好几场。

谢逯身边的侍卫真不含糊,遇到如狼似虎向前扑抢的,提刀便砍。登时溅起的三尺鲜血,总能有效地让秩序再维持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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