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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136)

陛下,在用各种明里暗里的细节,昭示皇长孙日后的地位。

这都没什么错,他却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生。

皇长孙还太小。如若皇长孙去了,与陛下血脉最近的那一层宗亲也非没有继位的可能。是以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事不会那么顺利。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铤而走险的人总会有。

以前他们按兵不动,现下陛下有了动作,他们也该动起来了吧?若不然,等到皇长孙立稳,可就来不及了。

谢迟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倒不想沾那些事,可今时今日,他在洛安也有了地位,他怕那些事沾过来。

谢迟认真斟酌了足有两天才拿定主意,再从顾府回家后,他便告诉叶蝉:“我跟老师告了个假,他布置了要读的书给我,我自己读便是,咱一家子去明德园住一阵子。”

“……怎么这么突然?”叶蝉一听就觉得有事,锁着眉头打量他。谢迟走过来,大刺刺地把她一搂,然后吧唧亲了一口:“没事,去躲躲清闲。你着人收拾着,咱明天启程,我去知会爷爷奶奶一声,请他们一道去。”

爷爷奶奶也去?

叶蝉怔怔然。先前他们去明德园,爷爷奶奶都没有一道去过。不是他们不请,而是二老懒得动,觉得还是府里自在,谢迟便没有勉强。

这回听她的意思,是一定要一起去了。这瞧着很像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吧……他又一副并不太紧张的样子,看不出大难临头的痕迹。

大概只是防患于未然吧。

叶蝉沉吟了一会儿便不再乱想了,她信得过谢迟,真有什么事,他会跟她说的。

他们离京后不足一旬,洛安城里就出了事。事情被宫里压着,只有一些细致末梢随着春日的风声一点点渗出来,窜在街头坊间,令人不寒而栗。

顾府里,顾玉山弄了个烟斗在廊下嘬着,悠悠地喷着烟摇了摇头:“谢迟这小子,鼻子倒灵!”

他都没发觉洛安要出事,谢迟倒先一步溜了。

卫秀菀从房里拿了件薄披风出来给他披上,坐在旁边想了想,道:“出事的人,偏是跟他很熟的,他又心善,只怕还是要躲不过。”

顾玉山又喷了口烟。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渐渐涨大、散开,最终消失不见,他又笑了一声:“你想让我提点他?”

卫秀菀淡看了看他:“不然呢?”

“依我看,他再历练历练也好。”顾玉山神色轻松,“这事他就是沾上,罪过也不会太大。而且我瞧这事来得蹊跷,透出了的风声又还不多,究竟怎么回事,还说不好呢。”

卫秀菀的眸光微微一凛:“你是觉得……”

“陛下可不是傻子。”顾玉山复一声笑,继续嘬着烟斗,不再吭气了。

第91章

明德园里,叶蝉支着额头看着父子三人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大口吃肉。

今儿是元显第三回出宫,离开宫门就直接接来了明德园,然后谢迟就带他们一道跑马去了。

跑马回来,三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叶蝉原本让小厨房备了炒饼,炒饼里配的是周围佃户自家挖的野菜,结果谢迟吃了两筷子就可怜兮兮地望向了她,跟她说夫人啊,为夫饿狠了,有肉吗?

弄得跟她欺负了他似的。

她于是大手一挥,让陈进炖了好大一道红烧排骨!

这道排骨用的都是最规整好啃的肋排,切得规规整整,入味又不腻口。偶有那么几块里面的骨头是脆骨,还有几块上带着炖得黏软的筋,三个人都就着米饭吃疯了。

元晋还拿着小勺舀排骨汤泡饭吃,一看就是学了她的吃法。

叶蝉在他们回来前就已吃了晚膳,原本一点也不饿。但欣赏了他们的吃相片刻,她就很没骨气地觉得饿了。于是她又让青釉添了副碗筷,挑了块看起来炖得比较烂的排骨来吃,元晋这小家伙忙里偷闲地摸摸她的肚子:“妹妹要乖乖吃饭哦!”

谢迟啪地用筷子敲了他的额头:“爹是不是昨天中午刚说过你?”

“……”元晋委屈地揉揉额头,应了声哦。

叶蝉摒着笑没说什么,往元显元晋碗里各添了一块排骨,给谢迟添了两块,算是感谢他——感谢他用一种很周全体贴的方式照顾她的感受!

这事其实也不大,在谢迟把元晋拉过来训了一顿之前,叶蝉自己都没注意。说白了就是随着她的月份渐大,元晋越来越盼着这个妹妹的诞生,一看她吃东西,他就要过来冲着她的肚子说:“妹妹快长大哦!”“妹妹赶紧吃饭哦!”之类的话。叶蝉自己没当回事,小孩子嘛,盼着弟弟妹妹多正常?而且不止是元晋,她也盼着啊。

可是谢迟却不高兴了,他教育元晋说:“你盼着妹妹没关系,可你要知道,你娘怀妹妹很辛苦。她想吃什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想吃,或许是因为不太舒服,吃些合口的才能舒服,你不能只想着妹妹,也要记得照顾娘,知道吗?”

叶蝉对他这个说法倒不反对。因为这也就是元晋是小孩子,如果家里的大人们——比如谢迟、比如爷爷奶奶,在她有孕后都只知道围着肚子里的孩子转,却不想着她的话,她肯定会不高兴。

可是,毕竟元晋还是小孩子。于是叶蝉趁元晋不在的时候,小小地跟谢迟争辩了一下,觉得现在和元晋说这些是不是太早啦?有些照顾人的道理,都是大了才懂,这么小就跟他说这些,他听不明白吧……

但谢迟的意思是:“先教给他,以后再慢慢懂也不迟,他们读书也是这样的。”然后他又未雨绸缪地跟她说,“从小好好教,能让他以后当个好丈夫。不然来日他妻子有了孕,他天天只在乎肚子里那个,他妻子多难过啊?”

叶蝉:“……”

那至少还得再过十几年啊!不过,行吧,能潜移默化地让他学会这些也好。

元晋也很乖,刚才他忍不住又说了,只是因为实在很盼着有个妹妹。现下又被父亲提点了一回,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向叶蝉道:“娘要多吃一点,保重身体!”

“嗯!”叶蝉笑吟吟一应,捏捏元晋的脸,然后低头亲了他额头一口。

元晋嫌弃地抹了把额头:“都是油……”叶蝉哈哈哈哈笑着端碗溜了。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吃饱后,谢迟和叶蝉正打算带上三个孩子一道去湖边走走,刘双领神色焦灼地进了屋:“君侯。”

谢迟看过去,刘双领说:“宝亲王妃胥氏、宝亲王侧妃南宫氏来了,说有急事,想见见夫人。”

“啊?”两个人都一愣。

四王离世时的那档子事他们都清楚,在他们的印象里,谢逢的后宅水深火热啊,怎么正侧妃一道来了?

叶蝉蹙着眉头不想见,一来她对这位害人的正妃没好印象,二来对这位侧妃南宫氏……怎么说呢,她现在自己有着身孕,实在不想惹这些有的没的。

谢迟也道:“你没告诉她们夫人有着孕?”

刘双领欠身道:“下奴说了,可两位王妃说是宝亲王出了事,她们实在没法子了,不得不来叨扰。”

谢逢出事了?!

谢迟心头一紧,叶蝉也立即道:“那请进来吧。”

说罢她便让乳母将孩子们先带了出去,谢迟指了指屏风:“我去后面听着。”

叶蝉点头,谢迟躲过去不过片刻,胥氏和南宫氏就进来了。

叶蝉赶忙迎上去见礼,刚福身,胥氏就伸手扶住了她:“不敢受这礼,我们……打扰夫人安胎了。”

叶蝉便也不再客气,大大方方地请二人落了座,让侍女上茶上点心,然后弯也不拐地问她们:“大晚上的,明德园又远在洛安城外。不知两位王妃来,究竟是有何事?”

胥氏与南宫氏相视一望,南宫氏道:“我们殿下……我们殿下出事了!”可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哽咽了起来,后面的话,还是胥氏继续说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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