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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爷修真中(原版)(79)+番外

丹尘子如今已经很少练剑了,他的天赋在丹道之上,所以他在师尊长青子的洞府中寻了一个炼丹室,在无事的时候便在其中修炼。玄天剑门与云天宗系出同源,原本是一个宗派,只是后来丹道与剑道分离,这玄天宗便分成了两个宗派,彼此的典籍却还有不少混杂着放在一起。

到了仙界,宗门中有关丹道的典籍更是多,丹尘子便寻了这些典籍来,自行修炼。长青子在这方面没有涉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如今的修为境界到了什么程度,他只知道师徒二人分别八年以后,丹尘子对他的感情好像变得更深了些。在丹尘子还小的时候,因为刚离开家所以不习惯,长青子经常带着他一起睡。等到这孩子长大了些,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跟师尊同床了。

长青子默默地想着丹尘子还是五六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在自己出远门回来之后,会扑到自己身上,用稚气的声音叫师尊。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就不再往自己怀里扑了呢?总是显得十分沉稳,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进退有度,半点也不逾越,无论对着谁都是一样。

长青子有个整人的喜好,就是喜欢突然从背后把人抱住,尤其喜欢突袭自己的小徒弟们。他的一群小弟子从来逃不过师尊的魔掌,只有丹尘子,背后像是长了眼睛,每次长青子想扑他的时候,都会从原地消失,让长青子扑了个空。

不过在分离八年之后,长青子恶劣因子发作,看着大弟子的背影忍不住又想扑上去。他也知道丹尘子会躲开,不过还是——咦,居然扑到了,长青子抱住他大弟子的腰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丹尘子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无奈地让他放开,长青子才意识到自己扑到了大弟子,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要往丹尘子身上扑两次。

他的初衷原本是要吓人,或者让面皮薄的弟子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但他往丹尘子身上扑完以后,却发现自己的大弟子从来不会被吓到,也没有脸红的意思。这原本应该让他感到无趣,但事实恰好相反,反而让长青子扑得越发来劲。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丹尘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别的反应,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长青子被压制在床榻上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他的大弟子不一样的表情。

事实上,选择在丹尘子出浴的时候突然出现把人给扑倒,要是回头让长青子自己去问自己,恐怕都不会知道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丹尘子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每天都有固定的时段沐浴洗漱,长青子是掐好了时间出现在他房中,然后将这几日玩上瘾的游戏又重复了一遍——

悄无声息地往他的大弟子背上一扑,然后等着看他的反应。

丹尘子的反应没有让他失望,应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恶作剧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叫一股大力甩到了床榻上,被钳制了双手沉重地压制着。

丹尘子刚洗过澡,身上的里衣只是松松地系了带子,动作一大,便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是脱了衣服比穿着衣服健壮的人,平日里长青子看着这俊美的青年,只觉得他身材比例不错,猿臂蜂腰,却不知他内里还有这么强悍的力量。

他被压在丹尘子的床榻上,身上压着床榻的主人,呼吸间都是青年身上的气息。他的大弟子脸上褪去了温文尔雅的笑容,眼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有着极度压抑的、就要沸腾起来的炙热情感。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长青子再次反省了一遍,自己为什么会选中这种时候来对自己的大弟子恶作剧,是因为丹尘子最近对他实在是太纵容的缘故吗?

隔了几秒,长青子才挣了挣被青年钳制的手,感觉手腕上的压力减少了些,身上的人却没有完全放开的意思。长青子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连忙露出他惯常的笑容来,开口道:“小丹尘——”

话还没说出口,就叫压在上方的青年打断:“师尊。”

那声音分明是温润的,长青子却在其中听出一丝危险和压迫,他下意识地把开玩笑的话咽了回去,开始跟大弟子道歉:“对不起,丹尘,为师就是有点无聊。因为太无聊,你又好像不介意,所以——”

然后就听丹尘子叹了一口气,从他身上起来,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青年意外的反应让长青子彻底失去了玩心,打定主意下次也不来闹他的大弟子了,正想起身离开,就听丹尘子温润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是在极度地自我克制的音色:“弟子很介意,师尊,下次请不要再这样了……”

长青子就算神经再粗,也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又听丹尘子道,“不然弟子还是在近旁寻个洞府搬出去吧,这样平时也还是可以过来替师尊照看几位小师弟——”

“不准搬。”长青子想都不想就否决了,没了大弟子在,他不是又得过回原来的生活?就算每天从五万多平米的洞府中醒来,坐拥无数仙器,没有丹尘子在,他也不会觉得快乐。

看到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丹尘子注视他的眼睛里浮现出压抑的情感,渐渐地溢满,已经快要无法掩饰,笑容到了唇边,变成了苦笑,轻声道:“你啊,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残忍呢。”

什么残忍?长青子本来想问,但目光触及到大弟子脸上的表情时,突然就失语了。

一个人脸上怎么能够同时呈现出这么多的情感?压抑,克制,狂热,痛苦,犹豫,期待,还有很多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没看懂。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连他都不知道的心事?

“丹尘。”

长青子叹了一口气,伸手想去摸他的脸,青年眼中划过一丝挣扎,像是想要躲开,但最终还是没有躲,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长青子见状,又是一声叹息,“你如果不喜欢,你可以躲的,为什么不躲?”

说着要将手收回来,却叫青年比他快一步地握住,掌心贴在了他刚刚触碰过的侧脸上。青年压抑着感情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师尊。”

若是不躲,便要暴露,若是躲了,又怕失去——他已经快要叫这苦苦压抑的感情给逼疯了。

青年终于不堪这压抑了他数千年的感情的折磨,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师兄,弟子只想独占师尊。每一天,每一秒,每一时,每一刻,都想让师尊只看到弟子一人。”

“弟子不敢接近师尊,因为弟子怕师尊会发现弟子心中所想,然后将弟子彻底推开。”

“我原以为,到了仙界,师尊身边就会只剩我一个人。这样我就可以陪伴在师尊身边,哪怕永远不让你知道我的感情也好,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就好了。然而我费尽心思,终于以剑仙之身飞升仙界,却被宗门长辈告知师尊你已有了新的弟子,甚至还可能很快会有道侣,我便想,我若是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长青子听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轻声诉说对自己的情意,那声音温润却压抑,仿佛已经被逼到了尽头,再不说就要被这禁忌的情感彻底焚烧殆尽。他的手心贴着青年的脸,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为什么他的丹尘子在长大以后会渐渐疏远了自己这个师尊,却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弟子会对自己产生这般禁忌的情感。

丹尘子已经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他看着长青子的目光仍旧是极度克制的,唯有最深处那点炙热的光泄露了他的内心。他不想放开师尊的手,因为放开之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牵到,但他已经习惯了压抑和克制情感,所以他仍旧放开了那只手,轻声道:“所以师尊回去吧,明日一早我便去另寻洞府,若是师尊不愿再看到我,我便离得远一些,只求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