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满庭芳树雨中深(26)

虞嘉翔看见乐辰进了院子,向他笑了一下,道,“快点过来。”

前两天还不欢而散的人,今天又投以他微笑,乐辰不能明白虞嘉翔这人,也不想明白。因为前两天的事情,他一点不想见到虞嘉翔这个人。

乐辰的神情因为生病很憔悴,脸色也带着苍白,以前明亮清透的一双眼睛,此时也暗暗的,只是里面永远带着暖玉般的温润光泽,他沉默着走到虞嘉翔身边去。

“坐吧!”虞嘉翔本要搂过乐辰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看到乐辰沉默无言对他不多理睬的脸庞时,便只指了下手的位置。

乐辰坐到椅子上,这才来注意跪在厅堂中央的两个人。

两人都低垂着头,一个静静地跪着,即使是跪着,也给人清高的感觉,另一个身体在轻轻发抖。

虽看不到面容,但根据两人的穿着和身形,乐辰判断其中那位身穿白色丝衣身材纤细的人不是平常人,而他旁边那位穿着青色衣衫的人应该是伺候这人的仆人。

乐辰看了厅堂中央的两人几眼,便垂下了脑袋,等着虞嘉翔发话。

虞嘉翔的声音没有起伏,他说道,“小辰,现在跪着的两位就是在你的吃食中投毒的人,左边是温笙,右边是伺候他的奴才方崇,毒是方崇瞒着主子所下,按理说温笙是没有罪的,只是他管理奴才不当,才会出现这种事,所以,他也要连坐。小辰,你看应该怎么处置他俩?”

乐辰抬起头来看了虞嘉翔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堂中跪着的两人。

这时那身穿白衣的温笙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悲戚看向虞嘉翔,却没有看乐辰一眼,显然是打心底里瞧不上乐辰这人的。

这真是一个不辨雌雄的美人,面若敷粉,目若秋水,琼鼻小嘴,眼里含着伤心哀怨,清清冷冷,无论谁看了,心都该软了。

乐辰心里有些明白这投毒事件的起因了。

这人一定是虞嘉翔的情人,以为自己抢了他的位置,他的仆人看不下去就要杀了自己,也也合情合理。

虞嘉翔对温笙的目光视而不见,看向乐辰说道,“小辰,我把这次的处置权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爷,您不能这样!”温笙身边的方崇听虞嘉翔这般说,马上抬起头哀求道。

乐辰这才看清他的面貌,很熟悉,是他和虞嘉翔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次伺候过他的那个人,长相姣好带着媚气,和别的奴才相比,多了傲气和不屈,他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讨厌自己应该是一定的。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虞嘉翔冰冷的声音训斥道。

那方崇马上低下了头。

乐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特别疲倦,额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着,隐隐疼痛,头沉得厉害。

“你处置吧!我没有权利和资格来处置他俩!”乐辰看向虞嘉翔,声音平平板板,这般说道。

“我给你权利和资格,他俩要害的是你,那么你想怎么解气都行!”虞嘉翔做着温柔情人的戏码。

“我不想管这事!”乐辰此时头痛得厉害,语气便不自觉有些冲。

虞嘉翔倒没有因此生气,看向温笙方崇,冷冽地判决道,“那我就代你判了吧!方崇打四十大板,温笙,你既然做不好主子,就做奴才吧,这次可以跟着林大人回京,在王府中做三等仆役好了。”

乐辰对于四十大板没有概念,所以也没有多少反应,温笙和方崇听完便开始求情起来。

“王爷,您饶了方崇吧,方崇身骨弱,四十大板下去就没命了。”温笙哭泣着求道,声音清亮哀戚,惹人怜惜。

“那你替他挨!”虞嘉翔脸色沉下来。

“好,就让我替他吧!王爷,这本就是我的过错。要不是方崇看我每日哀思食不下咽,也不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本就是我的罪过,理应由我来受罚。”温笙低泣着诉说,就像那泣血的杜鹃,在场的士兵听者都动容了。

虞嘉翔冷笑着不说话。

乐辰怎么会听不出来温笙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在哀怨虞嘉翔对自己的冷落。他想说些什么,但头更痛了,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厅堂中央,温笙和方崇开始上演主仆情谊深重的戏码。乐辰打起精神,对虞嘉翔示弱婉言道,“李力已经好了,并没有出什么事。王爷就看在温笙和你的情份上也不该这般绝情,你就减轻处罚吧!我反正没有事,又何必来让别人难过。”

“你倒是宽宏大量。”虞嘉翔露出个阴沉的笑,乐辰头疼地眼睛发昏,并不想和他这般拐弯抹角说话,“我是说真的,我没什么,只要他们道个歉,以后再莫做这般的事,并给李力赔些医药费,将养费,精神损伤费就行了。”

看到虞嘉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头疼地更厉害,用手撑了额头,说道,“我头疼,先回去了。你要是硬要让他们死死伤伤的,也不关我的事了,随便你。”

乐辰也不等虞嘉翔的回答,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一点不想在这里看他们演这些悲情的戏码。

第一卷 孟陬 第三十二章 吃醋

第三十二章吃醋第三十二章吃醋

和虞嘉翔的事惹来无妄之灾,乐辰心情郁闷。

自己一直是作为受害者的一方,最后还要被人嫉恨下毒,心情怎么可能平衡。

回到自己住的那间不大的囚室,乐辰喝了药,头痛好了些,便坐在簟席上面生闷气,心里恶毒地想着你虞嘉翔要把你那美人情人打死那你就打死吧,看你以后不后悔,这般想了一番心里果真好受很多,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歹毒没有人性了,继而又痛恨起虞嘉翔来,怪他让自己都变得心理变态了,于是更加郁闷。

第二日,太医给他诊完脉,说他的病差不多好了,之后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就行。然后又给他布置了学习任务。

乐辰拿着书边看边写,将重点抄下来,正做得认真,于钱就进来道,“公子,东院的温笙公子带了礼前来陪罪。”

乐辰原来心情还很好的,听到这句话就烦躁起来,眼中烧着层怒火说道,“让他去给李力陪罪,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照说李力是下人,温公子按理该来先看你。”于钱躬身道。

乐辰心里沉着块大石,堵得他想摔东西发泄一番才好。

虞嘉翔昨天还说要将温笙和他那仆人严办,自己说了一句客套求饶的话,他就真的将人都放了,唉,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该被设计下药来促进别人情人关系的牺牲品。

乐辰虽然心里并不想虞嘉翔将那温笙怎么样,但毕竟这温笙曾经下毒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还将自己的人差点毒死了,在知道犯人很简单就被放了的时候,乐辰心里怎么可能简单过了那个坎,他又不是看破世事礼佛的和尚,于是郁闷地想发作。

乐辰心情极其恶劣地让温笙进来。

温笙穿着一身天蓝色的丝衣,袖口衣摆处绣着繁复的银花,一路走来娉娉婷婷,风姿卓越。

乐辰坐着看自己的书,当没有见到他进来般的不理不睬。

温笙站在乐辰一丈远外,躬身行了个礼,清清冷冷地道,“王爷让我来给你赔罪!方崇做错了事,让你的奴才中了毒,我来向你道歉,望你能大人大量原谅他。”

乐辰听他这么说,气得拿书的手都在发抖。一双眼睛睚眦欲裂,就想烧把火将世界都烧干净了,心情可能才能平静下来。

“道歉就一句话的事,好说!只是,我那奴才李力养病要花不少药品钱财,不知道你赔罪的东西带了没?”乐辰虽想做个涵养好有修养的人,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再有涵养也发作起来。

温笙没做表示,他身后跟着的方崇仗着主子得势狐假虎威,嗤笑了一声,“这里有上好百年的人参,补气最好,还带了百两纹银,想是够了吧!你不是很得宠么,怎么连给奴才治病的钱都没有?住的房子也这么寒酸,真不知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眼睛是怎么长的,哪里就看见你受王爷的宠了?”

“小崇,我们是来道歉的,不要这么说。”温笙声音温柔细腻,教训人的时候声音也非常好听,温言细语。

乐辰心里想的是挽袖子上前将这两人打一顿出气,但看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娘们儿,自己打了他们还显得是欺负弱女子,于是强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是不得宠,我是住的寒酸,可虞嘉翔就听我的,我让他将你俩放了,他就将你俩放了,我是没有钱,可我有虞嘉翔听我的话,只要我开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着了吧!”

这般争风吃醋的话,乐辰说出来自己都想跑到一边吐去。

那倨傲的公子温笙咬紧了唇不说话,他那奴才方崇倒是气得发抖了,“你以为是你说放了我们,王爷就放了我们的吗?你也太看得上自己了,王爷本就没有打算要处置公子和我,在堂上受审,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以为你自己能有多少能耐,能够让王爷改变决定?做梦!你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我们公子,王爷只是利用你而已,不然他以前不对你好,偏偏京城来了大人,他就对你好了。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王爷真的看上你了,你真会做梦!”

上一篇:美食记 下一篇:流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