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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妇(10)

作者: 爇之 阅读记录

老鼠儿捻着断节的白胡子,微微点着头,一切似乎在他掌控之中,似乎,所有能参悟的鼠儿都有那么点意思——这个半张人脸的鼠妇,一定来头不小,是个不错的交易筹码!

但是白皮鼠却不愿意了,不是不愿意被别人拿去做筹码,而是鼠妇与两只小鼠儿,倒向躺在砧板上的鱼儿,任人宰割!

“另外的一味药啊,就是你要在心里想,想啊你就是那庙堂里主宰生死的鼠仙,既然是你我共有,那就去控制她——要不,你那孩儿,你那亲人——嗯哼!”老鼠儿不屑一顾地丢下这些话,鼠妇并未害怕,来白石山,她应该是最明白的人。

鼠妇轻声低头的耳语,两只小鼠儿便听话地跑到一旁,远远地离开了队伍。白皮鼠愣在原地,鼠妇随着鼠群向前移动,是啊,这也是自己的神殿,也是奇怪,愈是靠近它,愈是神清气爽。转眼望去,各色的人儿在青翠山上蹒跚着前进,像是被施了魔般,在如白玉的苍穹映衬下,像是囚徒般——究竟是心成了鼠还是形成了鼠?心心念念想换回的生,或许就是转头看清自己,祛除心魔就行。

鼠仙,或许就是个魔法家,心术者,浑浊你的眼儿,颠倒是非,蛊惑人心的邪神吧。

窥见生死

能看清这些,是明月珠洗明了心智吧。

那白皮鼠儿,一身白衣,玉树临风,俊朗清秀,却紧缩双目,不明所以。

是什么关系?总是不知道的,就连不远处那两个孩儿,既是亲近的,又是模糊的。

有些真相就是隐藏在生活中的不经意的某一刻。真理可能就是老掉牙的奶奶随口蹦出的一句话。但是谁会在意?所以,真相对旁观者来说是那么的有吸引力,对当局者来说,意会到了,便足够了。时间足够充分来掩藏和冲淡,何必要追究前因后果。

对于鼠妇来说也一样。当真正按照老鼠儿的法儿,去内心窥探隐藏的两个“我”,一半是人,一半是兽。斗合不到一起,亦是残缺的。

此时,她才了然,白衣(白皮鼠)为何与他相伴,却又犹豫不决。

拿着鼠仙的一半真性与之做生意,鼠仙亦是拿着一半自己的真性与自己做生意。这笔生意,本身就是等价的交换,各取所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成了白衣的筹码,本是死地,却因老鼠儿的话而占得先机,心里明显知道,这老鼠儿——佝偻着背,拄着藤杖,悬挂的葫芦儿斜挂着,那里,似有救世良药。

把自己当成鼠仙,便逐渐承袭那仙儿的心眼儿,心头上,她似乎看到,簿本儿被“哗哗哗”极其残暴地打开,“啪”的一声到了那老者(老鼠儿)的名下,正字几乎勾画的满满呵呵的,不容半点儿缝隙——似乎——似乎看到——鼠仙儿那直勾勾充满杀气的眼神——直接能撕裂你的心肺!

“啊!”鼠妇不由自主地惊颤出声,一回神方知鼠仙生意谈得神速——再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老者了——鼠妇轻轻触碰下老者的背——

“下山吧,我有办法带你出去。”几乎是恳求,也是报恩,没有老者,她至多九死一生。

“嗯——”老者不言语,似乎不把鼠仙放在眼里,对这场谈判,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就是这一点自傲,却让鼠妇看到了他断首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原来自己与鼠仙,都是可以知道对方将要看到的东西。想到这里,她赶紧缩回到队伍中去,强迫自己不要再有什么猜测什么想法什么打算,鼠仙倒是个老成的仙,只让她看到了眼前,却丝毫没有让她看到猜到她的心!

震惊未定,这时一个如鳄鱼般大小的蝜蝂,缓缓从鼠仙的庙堂里爬出来,像是一个老实的机器般,面无表情地按照程序运动着,身上像是着了魔,比想象中要恶心残酷百倍——无数个鼠尸被粘在上面,却一滴血也没有。蝜蝂缓缓移动着,朝着山的一面爬去,不一会儿找到个凹陷的地方,抖落下鼠尸,只消一会儿功夫,便被吃得只剩下累累白骨,下一秒的时间,这白骨便也融进了白石山,成了山石。

然后,蝜蝂扭动着撑的浆硬的身躯,又躲到了神庙里。

不一会儿,老鼠儿便眼光呆滞地走了出来,边走便数着“七——八——九——”还未等他数到十,“哐当”一声,老鼠儿的头颅便如滚石,不知道滚到了山脚的哪里,手里的藤杖挂着摇摆的葫芦,就在身体倒下的一刻,他似乎用劲还要数着什么。

众鼠为之震颤,这白石山,不是求生的,是赴死的。

最后一单

“下一位下一位!”鼠仙突然像一位着急搓麻的老板娘般,不耐烦地催促着,似乎在这多操心就输的越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