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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135)

从古至今,许多事情都改变了,但也有些事情从未改变。

斯通诊所中那几尊印度神像被Z没收了。段非拙本来还想,要是Z不记得这回事儿,他或许可以偷偷地把它们收进秘境交易行——他可不是贪图财富,而是它们太危险了,还是保存在交易行中比较安全。

但是,保存在警夜人的证物室中,或许更为安全。

连带其他一些没有秘术功能的物品也被Z以“检测”的名义收走。他把它们全部装在一口箱子中,运回伦敦。

自打斯通医生落网那天起,Z就再没跟段非拙说过一句话。他好像当段非拙不存在似的。两个人同处一室时,往往各干各的。Z不开口,段非拙也不敢吱声。

周五那天,Z退掉了租住的房子,启程返回伦敦。

他们定了上午10点的车票。段非拙那天起了个大早,换上那件葬礼上穿的衣服,对Z说“我去一趟墓园。咱们车站见。”

Z别开头,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段非拙拎起行李,先行离开。去墓园的路上,他顺手买了束花。墓园附近有不少卖花女,随时准备为扫墓的人花束。

他不知道露丝喜欢什么花,就每种各买了几朵,总归有一种符合露丝的心意。

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又像是要下雨。一排排墓碑整齐而沉默地伫立在灰色的天空下。段非拙找到露丝的墓碑,惊讶地发现墓前竟然堆满了花束。他以为自己那束花已经足够豪华了,没想到和它们一比,简直相形见绌。

背后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段非拙转过身,露丝的父亲罗伯茨先生拄着拐杖走过来,他也带了一朵花。

“切斯特医生?”一大早在这儿遇见熟人,罗伯茨先生很是讶异。

“我就要回伦敦了,过来看看露丝。”段非拙说着将花束放进那一堆鲜花中,“这么多花是谁送的?”

“各种各样的人,阿伯丁的市民。”罗伯茨先生低头望着墓碑上的文字,“很多人过来献花,死者遇害的地方也摆满了花束。我都不认识那些献花的人。”他顿了顿,抬起头问,“他们没有忘记她,对吗?”

段非拙颔首。

罗伯茨先生一瘸一拐地走到墓碑前,艰难地弯曲一边的膝盖。段非拙想帮他一把,却被他坚定地推开了。他蹲下来,将手中的鲜花放进花堆中。

“我记得您想装机械义肢。”段非拙说,“我帮您买一条吧。我认为的那位警探也装了机械义肢,我可以跟他打听是在哪儿装的。”

“您已经帮了我们家很多忙了,医生,我不能再接受您的好意了。我虽然没了一条腿,但我还有双手,还有家人,我可以自己赚钱。”罗伯茨先生有些哽咽,“虽然报纸上提都没提,但我知道是您抓住了凶手,给我的露丝报了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不远处的教堂响起了整点的钟声。该是去车站的时候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您要是想报答我,”段非拙说,罗伯茨先生做洗耳恭听状,“今后就好好生活吧。这就是最好的报答。”

段非拙抵达阿伯丁车站时,距离发车只剩五分钟。

他提着行李,慌慌张张朝月台奔去。周围的旅客都已经涌上火车,月台上满是送行的人。每一扇车窗中都有人在招手。

段非拙找到他的车厢,刚想上车,背后传来一声轻咳。

他回过头,意外地看见Z拨开人群朝他走来。

难道说,Z没有提前上车,而是一直在月台上等他?

Z目不斜视地从段非拙身边走过,登上火车。他在车门口站住,转身朝段非拙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叫他快点儿跟上。

段非拙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步履轻快地跳上火车。

他们找了间无人的包厢坐下。甫一坐定,火车便轰隆隆地驶动了。

人满为患的月台迅速朝后方退去。火车离开了阿伯丁市区,驶入绿意盎然的郊野中。

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段非拙回忆起了他们来到阿伯丁的那趟旅程。明明才过了几天,他却觉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会儿他们之间的气氛可比现在融洽得多。Z不厌其烦地对他讲述猩红盛宴覆灭的始末。而现在嘛……

就算拿两尊冰雕放在包厢里,可能温度都会比现在温暖得多。

段非拙觉得他应该说点儿什么,可又怕自己说话会惹Z生气。他给Z添的堵已经够多了。

他左思右想,试探道“我在墓园遇见露丝的父亲了,你知道他断了一条腿。如果他想装机械义肢,呃,你有推荐的吗?”

Z手肘搭在窗台上,托着腮,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没有。”他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