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11)

丞相见“女儿”行的竟是男子之礼，当场就气得心窝子都疼，又一绺儿胡子翘了起来。

“都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一甩衣袖，丞相赶紧被侍从给扶走了。他不能再看下去，他真怕自己被这个“女儿”给气中风。

阿竹和小桃，两人都是都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丞相府出来的。等她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回王府的马车里了，白瑾也已经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坐在马车内。

二人皆松了口气。说实话，刚才这位“相府小姐”的样子，气势凌厉、眼神淡漠，讲话还带冰茬，就跟她们王爷一样可怕。

扯人头绳的行为虽然讨厌，但也总比方才那副模样有“人间烟火气”，也更讨喜。

见二人回神，白瑾双手环胸，倚车壁而坐，脸上又扯一出个惹人嫌的笑容，说：“我演着不易，你俩看得开心，我总得收点儿什么打赏才成。”

嗖！

还不等阿竹与小桃作答，一支箭矢穿过锦帘，从小桃的耳边飞过，扫落了她的耳边碎发，直直钉在白瑾靠着的车壁上。

第9章

嗖！

又一支箭矢穿过锦帘，正对着小桃，破风而入。白瑾眼急手快，拉过小桃，一转身形，堪堪躲过一箭。

箭镞方才钉上车壁，锦帘就被人掀开。一个杀气凛凛，手提长刀的黑衣人，蹲在马车前室，刀背上还沾了殷红血珠，多半是车夫已经毙命。

黑衣人目露凶光：“周楚曦，纳命来！”

我可去你的吧！

白瑾贴着车壁，还不等对方动作，对着黑衣人的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车。

一次也就算了，还能两次都杀错人吗？用丞相的话来讲就是，丢人！

哧！

又是一刀，从白瑾背靠着的车壁穿过，刀锋就在他的耳侧，削落了他的一绺儿长发。白瑾再次感受了一番，被万千银针扎过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还好这是一刀穿车，要是车外的人捅得再准一点，就是一刀穿心！

他鬼使神差地看向阿竹和小桃的头顶，嗯，没戴珠翠，然后一左一右地抓着二人的衣领，翻出马车。

方一落地，白瑾左腿膝盖发软，一个没站稳，拉着阿竹和小桃坐在了地上。然后，一左一右，自耳边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啊！！！”

“啊！！！”

白瑾以为她们是被摔疼了，其实她们是在马车里被吓得呆若木鸡，没来得及出声。现在正好坐在倒地不起，一命呜呼的车夫身旁，想也不想，声音破口而出。而且还是，一边啜泣一边喊，喊累了就扯着白瑾的衣袖擦擦鼻涕，抽咽两声。

周围的黑衣人被阿竹和小桃的杀猪叫声，吵得额头突突地跳。其中一个胸口带着脚印的，实在没忍住，一刀指向白瑾的鼻尖，出言讽刺：“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呐。死到临头都有佳人陪伴。”

这不正是被他踢下马车的那个吗？这么讽刺的话是谁教的？让他开心了，以后多说说。

不过，你嘲讽摄政王可以，但是你要动手就不对了。

白瑾抬手，食指中指并拢，捏着刀锋至一旁：“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阁下恨谁去找谁。你们找我做什么！”

你可快去找周楚曦去吧！

又是不等黑衣人反应，白瑾纵身而起，对着黑衣人的肚子就是一脚。刚好一上一下，两个脚印。踢完，白瑾把阿竹和小桃从地上拉起来，拔腿就跑。

黑衣人就跟下饺子一样，从四面八方的屋檐上，挥着刀跳下来。白瑾左躲右闪，顺便把阿竹和小桃当成两个陀螺，扒拉来又扒拉去，没一会儿，就把这两个人的胃，扒拉地翻江倒海。

阿竹和小桃说什么都忍不住了，当白瑾再次伸手过来时，她俩齐齐地推开了白瑾，坐回地上。散落的头发被眼泪打湿，一绺儿一绺儿地贴在脸上，很是狼狈。

身上两个脚印的黑衣人见她们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提着刀就飞了过来。小桃吓得赶紧张开嘴，摆好姿势，声音却卡在喉咙出不来。

她看到白瑾在黑衣人身后，蹬着黑衣人的腰，跃上他的肩膀，然后又屈腿跪在他的肩上，双手握着刀柄，刀锋对准喉咙，自黑衣人头顶后上方，由上而下，一刀扎进喉咙。动作一气呵成。

白瑾得手，迅速抽刀，从黑衣人身上跳了下来，脸上也沾染了点点血污。又对着飞身过来的另一人划出刀锋，一刀封喉。眼神狠厉，有如鬼煞。阿竹二话不说，当即躺尸。只剩小桃坐在地上，像个泥塑木雕。

杀了两个，踹了两个，不知不觉，又多了三个，还有完没完！

白瑾握紧手中刀柄，正要向前，一支箭矢穿风而过，箭簇直直扎进他脚边的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