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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说爱烫嘴(出版书)(45)

作者: 白沙 阅读记录

我抱着腿一下子就哭出来,刘畅刚开始还稳稳地站着,见我哭不消停,他就慌乱地问:“没事吧?”蹲到我面前,想察看我的腿,我低声说:“没事!”不让他动手。

刘畅的眼睛已如一汪平静的湖面,他说其实他已经释然了,只是再次见到我,那往事又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他时时不舒服,常常也觉得愤恨。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理解,被人玩弄的感觉肯定不好受,何况是热血沸腾的七尺男儿!

刘畅告诉我现在有肖淼就够了,她很漂亮,很直爽,很善良,比我可爱,我咿唔地用鼻腔不停附和,眼泪和鼻涕齐流,这肯定不是伪装的。

我想我真的是小肚鸡肠了,我也想我的好友可以得到幸福了,刘畅毕竟是好男人,他不计较就好。

下车的时候,我抹干眼泪对刘畅说:“有些事,我们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没几天,我更确定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肖淼和刘畅火速同居,肖淼从医院宿舍搬到刘畅新居的那天,邀我们前往祝贺,其实说白了就是找借口要礼物。

那天我见识了肖淼从未暴露过的一面,还有刘畅让我刮目相看的一面。火暴的肖淼不知何时练就了小女人撒娇的技术,而大男人刘畅在肖淼的娇嗲里迷失了自我,彻底转型成为典型的四川耳朵(怕老婆的男人)。

我和肖淼吹牛的半个小时里,她呼唤了刘畅四次,每次都将“老公”二字拖得抑扬顿挫,我想刘畅心甘情愿地从大男人跌落到小男人的平面上,“老公”这两字起了极大的作用。

肖淼叫刘畅,“老公,我要喝爽歪歪!”

“那不是小孩喝的吗?”

“不嘛,我就要喝!”

我在一旁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一旁的刘畅估计骨头都酥了,立马应承,“等我五分钟,马上去买。”说完连拖鞋都没换就奔下楼去。

爽歪歪喝了不到一分钟,肖淼又叫:“老公,我想嗑瓜子!”

“刚才怎么不说,我好一起买回来啊!”

“刚才不想吃嘛,现在想吃了!去不去吗?不去算了!”

我简直无语了,可怜的刘畅二话没说,又冲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我都看不下去了,痛斥肖淼,“现在虐待动物都要遭受众人的批判,何况你还虐待人!”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刘畅还围着围裙,他一抹额头,仰天长啸,“四川女人,不好伺候啊!”

2.被操控,而不是掌控

2008年的年头特别寒冷,前所未有,1月2日的那天,我的闺密肖淼顶着刺骨的寒风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新娘,她和刘畅闪电结婚了。那一天警车开道,场面轰动,还有一排黑西装墨镜,如果不是看着肖淼洁白的婚纱,肯定会以为是某黑道老大被抓,重装押送。接亲车队一路沸沸扬扬从我们的小县城“押送”到成都市区。

酒席安排在西门的某酒楼,整整一层,真让我感叹人际关系千丝万缕漫无边际,隔壁王二麻子大姨妈她三外甥也来了,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总之就是到处是陌生的眼睛,或者半熟悉半陌生的眼睛。肖淼的父母兴高采烈地和广大群众招呼,我和方扬也混迹其中。李心姚最近刻意避开我和方扬同时出现的场合,所以没来,直接送了个大红包过来。

一番觥筹交错后,我想今天肖淼肯定会累得性生活不协调,虽然敬酒时她只是象征性地抿一抿,都是她的“怕妻懦夫斯基”刘畅打前阵,可转到我们这桌的时候,肖淼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乏力神态。看着她略微浮肿的眼睛,我就纳闷:莫非昨晚她打麻将去了?想想这肯定不可能,新婚前夕肯定有忙不完的事情,何况肖淼这两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人,她肯定想保持最好的状态。我对着肖淼文静和幸福的微笑痛快地饮下满满一杯,用男人般豪爽的腔调告诉她:“婆娘,这香没白烧,恭喜你顺利脱手,祝愿你的幸福一马平川。”我把杯口对着新人,肖淼看我的眼神却很异样,我看到其中的冷淡,一阵沉默,她也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刘畅在身后拉了她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大冬天的,额头还渗出汗来了,难道刘畅对她说了什么?一整场宴席我吃得郁郁寡欢忐忑不安,肖淼的眼神,还有刘畅的动作,传达给我令我不安的信息。

身旁的方扬把我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散席出门的时候,方扬直愣愣地看我,然后我跟着他去取车,一路无声,我想方扬也看出了肖淼眼睛里的异样,心里开始打鼓。到家的时候,方扬才和我说话,吹不痛不痒的一些生活的牛皮,我注意力不集中,一路恍惚到半夜,想着要是让肖淼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做姐妹,她会不会恨我怨我。我触类旁通地联想了很多糟糕的结局,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肖淼可是我二十多年成长路程中几经淘汰幸免于难的唯一好友、好姐妹、好婆娘,好到就差身体里没流同一型号的血液了。看着黑暗里背对我的方扬,我粗粗地叹出胸中的闷气,结果方扬转过身来,“你怎么没睡?”我一下呆住不知该怎样回答,幸亏在黑暗里,如果有光亮,方扬肯定能洞穿我的心思,而此时我们靠这么近,他什么也看不到,我的害怕、我的担忧、我的内疚和我的不知所措,方扬只是看到了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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