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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朵朵为谁开(5)+番外

齐唯杉眯起眼,有吗?哪朝哪代的事?他不在意地挥挥手:“算了。”他一贯手脚散漫。朝颜看了他一眼,坚持要给:“不能算。”齐唯杉皱眉,他又想到罗憩树跟她一起站在外面的时候她的倔强和不通融,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又不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她到底有没有必要对每件事都这么锱铢必较?觉得有点拉不下面子,他不悦地:“你是泠泠的好朋友,这点小钱算什么?”

朝颜看着他身上的品牌运动衣。小钱?她心想,你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附近工地上那些才十来岁的小童工,比晚晴还小不少呢,隔三岔五来她这儿买点儿小东西,这个来,那个去,总会引得她无限唏嘘。如果这些小钱要你齐唯杉自己努力去挣,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么毫不在意?她低头,淡淡地:“父母给的钱,就算再小,都不能浪费。”大熊眼尖看到,忙打圆场:“嗳夏朝颜,我们也上S大,多巧哈你说是不是?”拼命向她挤眼示意,眼睛都快抽搐了。夏朝颜你傻是不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你这样把客户上赶着朝外撵的吗?

朝颜当然能看得出对面那个人的脸色。

可是,她垂眸,一声不吭。

大熊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露面。

后来的某一天,他们又出现了,都黑了一大圈,显然刚从外面玩了回来。而且那一次齐唯杉来的时候,顺手递给她一包东西:“泠泠让我给你的。”“哦。”朝颜淡淡道了一声谢,随手便将东西放在一旁。压根就没有要拆开来看的意思。齐唯杉看着她的样子,上次那事儿还记在心里,要不是宋泠泠催着他转交他真还不愿意来。不过话说回头,还真有点对她刮目相看。原以为她是那种性格温吞吞没什么脾气的,普普通通家境贫寒的女孩子,可是,原来她温顺的外表下,也是有点骨刺的。

他提醒:“泠泠寄来,让我务必转交给你的。”他故意漏了一个重要讯息。朝颜蹙眉:“知道了。”她唇角微微一撇,神色若常。齐唯杉等了片刻,看她还是完全没有要拆开的意思,便潇洒转身:“我走了。”

是你自己的事,可不要怪我。

第3章 花间意

记取楼前绿水

应念我

终日凝眸

夏朝颜隔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齐唯杉临走前抛来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的意义,但那天,她忙得半点空都想不起来。仅仅在大熊跟齐唯杉他们走了十分钟之后吧,突然间,一个电话打到小店,朝颜接起来,里面是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是……夏朝颜……吗?”

朝颜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骚扰电话,旋即压低嗓音:“找谁?”以前在愚人节的时候也偶尔有男生这么不开眼,但许闻芹多厉害?常常让电话那端的愣头青们吞吞吐吐不知所云然后惊吓之下仓促挂断。那边屏了一下呼吸,片刻之后居然嘲笑起来:“夏朝颜,你不要跟我装神弄鬼的,我知道是你!”朝颜听出来了,也带有几分嘲笑地:“是你先装神弄鬼的吧罗憩树?”罗憩树闷哼了一声:“少废话,”他重重呻吟,“快,送我上医院,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果然,如他所愿,就是急性阑尾炎。

夏勇跟朝颜把他送到医院,忙了大半夜,第二天,许闻芹熬了稀粥送来,再加上晚晴,四个人齐齐坐在罗憩树病床前。挨了一刀,偏偏精神好的很,笑眯眯地:“夏伯伯,许阿姨,谢谢了啊。”许闻芹看看夏勇:“通知他爸妈了吗?”夏勇老实人,为难地:“联系不上。”罗憩树还是笑眯眯地:“我爸可能不知道跑哪个山沟里搞攻关项目去了吧,我妈去香港探亲了,要一个礼拜呢。”许闻芹白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笑?!!”她哼了一声,“那你呢,怎么办?”药费还是夏家代垫的。她又哼了一声,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人家两口子总要回来,关键是这几天,谁来服侍这个臭小子?其实,说实在的,她倒也不太讨厌眼前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笑容欢欣的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但关键是,她很讨厌他妈。眼神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这小巷里的街坊,傲成这样的,统共还没几个吧?

她瞅瞅自个儿的女儿,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倒水呢,她收回目光,咳了一声:“开过刀后没通气之前,要少喝水。”她再瞅瞅罗憩树,“通气了告诉我们一声。”可以少量进食。

罗憩树有点糊涂:“什么通气?”朝颜瞅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你说呢?”又想占口头便宜。

罗憩树挑挑眉,这才明白过来,难得地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要在这儿等我……那个啊?”许闻芹瞄他一眼:“等你?”她凉凉地,“我可没那闲工夫,呶,”她指指晚晴,“你陪他。”

晚晴的头刚从掌上游戏机上抬起来,吓了一跳,嘟囔了一句:“干嘛又是我?”他瞄了朝颜一眼,“他又不是我同学,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呀?”罗憩树轻咳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这个臭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许闻芹眼睛一瞪,眉毛一竖,再也不理他,直接吩咐:“朝颜,我们走。”

罗憩树心里长叹一声,索性闭眼,全心休息。

“今天怎么样?”

差不多第三天了,一大早,朝颜到医院,放下手中饭盒,坐到一旁凳子上问他。罗憩树毫不掩饰欣赏的眼神:“唔,今天这身真好。”朝颜莫名其妙。他夸她?没听错吧:“你生病生傻了?”不就T恤外加七分裤?满大街都是。

病房里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跟一旁站着的老婆耳朵竖得直直的听他们讲话。朝颜不察,罗憩树却老大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心想一边儿凉快去,然后,回眼看朝颜,变了一副脸,笑眯眯地:“今天什么好吃的?”朝颜已经起身盛了出来:“绿豆小米稀饭。”罗憩树依旧笑眯眯地:“你煮的?”朝颜头也不抬:“嗯。”夏勇跟许闻芹忙着补货去了,最近生意好得出奇,晚晴晚上陪夜的,再加上他一贯大少爷,一早飞奔回去嚷着补觉,还有谁能有空?

罗憩树精神大振:“我饿了,”他坐直了,“快点,大碗。”

朝颜翻白眼,都病成这样了,还颐指气使的,真当自己来度假的了啊,她没好气地递给他:“烫着呢啊,小心点。”医生来查房,有点意外地:“哎呀16床,今天还要验血哪,现在不能吃,”她瞅了朝颜一眼,“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人也要看着点,不能由着病人性子。”

朝颜一怔,他家里人?她心里哼了一声,荒郊野外着呢!罗憩树向朝颜挤挤眼,心情大好地,“借个手扶我一下吧,我要下床。”朝颜瞪他一眼,后退一步:“自己来。”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呢,现在又装什么虚弱?罗憩树瞪她:“夏朝颜,别以为我现在孤家寡人了落井下石啊,”他深吸一口气,腹部若有若无的痛,“想当年,我的朋友也是遍及五湖四海的!”

没过几天,他那些五湖四海的同学好友们还真的闻讯而动来探望他了。

眼看着罗憩树躺在朝颜家小阁楼上已经谈笑风生了,大熊仍然拗着他挖苦:“天天打球那会儿,看你身体比牛都壮,怎么说倒就倒了?”他瞥了一眼刚出门去灌热水的朝颜,无声地比了三个字的口型。罗憩树瞪他,没好气地,“苦肉计?那我这刀就算白挨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许闻芹压根就不喜欢他住到自己家。天知道他暗地里费了多少力气。

他容易吗他?!!

大熊微笑,转身便与身边的一戴眼镜哥们儿痛快击掌:“中午,得月楼。”

罗憩树眯眼,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谁借你胆了,居然拿我开涮?”

大熊耸肩:“千载难逢,有的赌干嘛不赌,”他老实不客气坐到床尾,摸摸下巴,“喂,话说你现在到底怎么办?爸妈又不在。”他回头看看,“难不成赖在人家家里不走?”

朝颜推门进来,就看到罗憩树微笑的无比惬意的表情:“住这里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他一抬头,看到朝颜无比诧异的表情,很愉悦地补了一句,“晚晴力邀。”

生病不是坏事,关键要生对时候!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齐唯杉开口了:“罗憩树,”他淡淡地,“跟你商量件事。”

齐唯杉先拿钥匙开门,然后转身:“请进。”

明亮的客厅里,笑容可掬的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进来,他迎了上来:“夏……”他微笑,“我能直接叫你夏朝颜吗?”朝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齐唯杉:“当然可以。”她还记得眼前这个人,齐述,看上去很和善的一个人。

不过,看上去这父子俩的感情不是很好。

齐述笑着让她坐下来:“夏朝颜,上次听你爸爸说,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朝颜很是和蔼,非常关切。夏朝颜点了点头:“是啊,小我两岁。”

“哦。”齐述点了点头,“成绩怎么样?”朝颜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不算好。”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能强求。这是若干年后朝颜法国留学时候导师大力灌输给她的。不过在当时,她嘴上不说,心中对晚晴怨言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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