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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90)

章燕回五岁时,严攸宁还未去世,还住在湖边小院里,她听到的声响,自然就是严攸宁被烟瘾折磨下发出的哀叫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了有人说......” 章燕回说道,“说是‘留给既明的信,就藏在床下墙上的暗格里’......”

陆既明脸色一变,转头就疾步冲了出去。

沈馥还站在那儿,听着章燕回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吓得不行,谁也不敢说,妈吓唬我,说那个院子里闹鬼,不许我再去...... 我一直都不敢说,后来还偷偷去了一回,她瘦得很,朝我笑,还请我吃酥糖,让一个嬷嬷偷偷送我回去......”

她说的人,自然就是陆既明的母亲严攸宁。

沈馥见她哭着说个不停,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连忙过去,安慰她:“别说了,没事,都过去了......”

章燕回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停止了抽噎,缓缓闭上眼,脸颊上尽是泪痕。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用尽了力气,声音一点点轻下去:“她那样美,说话声音和黄鹂鸟似的......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表哥......”

另一头,湖边小院里,陆既明使人将那沉重的楠木架子床搬开。他蹲在墙边,伸出手指,一块一块砖地仔细摸索,很快地,在角落的一块砖那儿,摸到了一条不起眼的缝隙,小心地抠开后,有个暗格。

陆既明的心 “砰砰” 乱跳,伸手摸出了一个泛黄的信封,上书 “吾儿既明亲启” 六个字。

泛黄的信纸,因为放了很久而变得薄脆,让人不由得小心翼翼,一点点展开。信上字笔画隽秀,可能因为写信人体力不济,一笔到末有些颤抖,笔迹不一,短短的几句话,可能是分几次写成。

“宝宝,我的宝宝。

妈妈一直记得,刚出生时的你,被我抱在怀里,轻软得像一片云。你像天边的一片云,落在妈妈的怀里。想给你全天下所有的祝福,你不必聪明,不必勇敢,和你的爱人一起,无灾无病到白头。亲亲你的脸颊,就像之前我每天哄你入睡时那样。

——想你的、爱你的妈妈。”

陆既明小心翼翼地将那摊开的信纸又一点点折好,放回到信封里,拿来一个有软衬的匣子,将信放进去,匣子关好。

这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在这小院里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将匣子收好,又回到章燕回的院子里,看守在那里的人告诉他,章燕回又昏睡过去了,医生来看过,说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行。

即便早已心知答案,他还是问了一句:“沈馥呢?”

被问到的人顿了顿,回答道:“沈少爷走了,他说是您批准的,我们也就没拦。”

“知道了。”

第五十三章 陪我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啪,老婆没了。啪,老婆又有了。 还没到分开的时候呢,也还没到真正交心的时候,还得推拉,还得做戏,只不过两人心态都不一样了。 假戏真做,点题到底!

五十三章

沈馥离开醇园,直奔向宜阳路沈宅。

陆家的事情不再和他有关系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有自己要做的事,心湖不该再起波澜。

陆既明班师回到平州来时,比去时低调得多,消息不灵通的都不知道他回来了。但后面他在醇园大肆翻找,动静不小,沈令仪多少察觉了,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沈馥的安危。

沈馥到家时,沈令仪换好了衣服,正在玄关处穿鞋,准备要去醇园找他。她见沈馥突然回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扑过去,又捏他的手,又看他的脚,生怕他缺胳膊少腿。等见手脚都齐全,还要掀起他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沈馥连忙挡住她的手,说道:“没事!好好的呢!”

沈令仪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坐下来,好好将分别以来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一说。沈馥先说,说时自然将那些他和陆既明之间的弯弯绕略去不少,也不是心虚,他自觉是没什么好说的,省得姐姐多问。

“小阿的事,我们合计一下怎么弄,不到必要时,还是不要劳烦到陆既明,陆家是是非地,沾上了难甩脱。” 沈馥头痛地说道。

沈令仪表情为难,她将那日试探于维鸿的事说给沈馥听:“他所图甚大,估计不是那么好了断的。”

沈馥早就料到于维鸿在扯谎,猜到他应该不是南边的人。如今形势明朗,陆重山和章振鹭都死了,和陆既明对着干的也就只有北边的严一海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一筹莫展。

“铃——”

门铃响了。

沈令仪已经多日未见外客了,此时门铃响了,也不知是谁。她起身去开门,门外却没人,沈馥正疑惑间,听到了沈令仪尖锐而颤抖的声音:“过来...... 过来看...... 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