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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63)

陆既明吐出一口烟,神色恹恹:“无趣。”

他叼着烟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了瓶洋酒并两个杯子,都斟上酒,其中一个杯子推给沈馥。沈馥忙道:“我量浅,不敢多喝。”

陆既明一笑,说道:“唬谁呢,瞎说。”

见推托不得,沈馥也只好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那酒冰过,火辣辣地从喉咙烧到胃里,沈馥打了个颤,觉得有点儿痛快。陆既明托着下巴看他,说道:“不如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愿意答就答,不愿意答就喝一杯。然后你也问我,我也同样。”

长日无聊,加上沈馥明白,这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不折腾到底是不肯罢休的,于是他也就不拗下去了,点头答应了。

陆既明问道:“你上一个骗的人,是谁?”

沈馥心里一跳,手握在杯壁上,垂目看着琥珀色的酒液。他心知,按照陆既明的手段,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想到这一开始问的就是这个。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当说出来给陆大少爷消遣消遣。

于是,沈馥就说起在豫北骗的那个想取沈令仪做姨太太的富绅。

陆既明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了之后,却说道:“那是你姐姐骗的,怎么算是你骗的呢?你骗过哪家的小姐,还不快快说来,要不就把这杯酒闷了。”

沈馥气结,又不想喝酒,只好想了想,随口说道:“在之前,有一位银行家的千金,是长袖善舞的交际花,裙下之臣数不胜数,俱都得不到她的芳心。谁知,她居然喜欢的是落难的穷学生。别人追着捧着她,她不喜欢,我做出落难清高的情状,她倒穷追不舍......”

沈馥没讲完,陆既明却又不听了,半真半假地叫道:“别说了,我都要醋死了。往后,你就只骗我一个人得了。”

沈馥并不当真,只笑笑。

轮到他问了,他握紧手中的酒杯,看向笑眯眯不说话的陆既明,直截了当。

“你会杀我吗?”

陆既明被问得一顿,不久前才打破了寂静的房间又静了下来,这回,窗外连蝉鸣声也没了,真的是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好一会儿,陆既明才轻轻道:“不会。”

沈馥追问:“为什么?”

陆既明眯眼,狡黠一笑:“这是下一个问题,到我了。”

“好。”

“上一次在码头,” 陆既明问,“是谁帮你们逃跑?”

沈馥无言,举杯便喝。杯子不小,酒又烈,他不急不缓地喝完,面不改色,只脸颊上浮起一点淡淡的红,眼睛越发的亮起来。喝了酒,沈馥觉得血液流动得更快了,心脏砰砰跳起来,脑海中一片清明,他问:“大少,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呢。”

陆既明轻轻地敲了敲杯壁,声音清脆,酒液泛起涟漪。他说道:“能有什么用呢,不就是舍不得你,喜欢你。”

这摆明了就是耍赖,沈馥不满地挑起眉毛。陆既明笑道:“我又没说一定得说真话。”

“又到我了,” 陆既明说道,“阿馥,你心里喜欢我吗?”

外头不仅没了蝉鸣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远处隐隐响起一声闷雷,原来是快要下雨了。连天公都要看不过眼了,这一声雷也不知是应的哪一句假话。 “喜欢——”

沈馥爽快地答了,接着不等陆既明回话,又拖长声音说道:“你又没说一定得说真话。”

陆既明没想到沈馥竟拿自己说的话塞回来,他看着沈馥,说道:“那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沈馥抿嘴一笑,道:“大少,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天色阴沉起来,大雨将至,风吹了起来,撩动了沈馥的额发,他看着陆既明杯中仍未动过的酒,问道:“我若背叛大少,只能杀了我或放了我,大少会选哪一个呢?”

陆既明看着沈馥,并不说话,眸色深沉,并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陆既明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要下雨了,天上乌云密布。

沈馥将杯一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大少军务繁忙,就别消遣我了,忙去吧......”

他话音未落,陆既明也站起来,揽过他的腰,扣着他的脸颊亲上去。陆既明嘴里还有未吞尽的酒,尽数哺给了他。沈馥吞咽不及,哼了几声,酒液从两人相贴的唇边溢出来。沈馥差点被呛着,才要推开陆既明,陆既明却不依不饶,舌头也搅过来,揽着他推着他往床上去。

“别...... 别闹了......” 沈馥面红耳赤地说道。

陆既明咬着沈馥的耳朵说道:“就要闹,就要消遣你。”

明明想着要狠狠地咬上陆既明一口,治一治他的赖皮,沈馥被翻涌而上的酒意和情欲熏得脑袋昏沉,不论别的,陆既明真算得上是床上的能手,帐里的将军。和他睡过几回,沈馥也算是食髓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