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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159)

作者: 未溪灯 阅读记录

韩昼在底下气得发抖,那夜如何屈辱,哪个女子都不愿提及,更何况在这种场合下与人掰开了细说。

这姓黄的说理说不过,便企图用这件事让秦山芙自乱阵脚。然而秦山芙何尝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闻言只冷哼一声,不气不恼,只冷静道:“黄讼师,眼下苦主是芸儿和陈相公,不是我,你休要扯些有的没的。纵使有男子意志□□,把持住自己,那也是少数中的极个别,想必换作是你,你也只会屈从。

“且不说那屋里燃着助兴的药香,寻常男女被那种东西熏着有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香已被我们收缴,黄讼师不信,大可以一试。再者,就算陈二自己不怕死,可那屋子里还有其他血气方刚的男人,他若宁死不屈当真一死了之,那么谁来保护芸姑娘?洋人不惜用药激他,还拿刀逼他,陈二根本没的选择,难道这还不叫胁迫吗?!”

黄景生闻言却低头笑了起来,笑过一阵,对秦山芙不怀好意道:“秦姑娘,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可你知道,为何这几位洋大人喜欢看人洞房?”

秦山芙厌恶地皱眉:“怪癖而已,还需问为什么么?”

黄景生道:“那是自然!解了这个问题,你便知道陈二所言的威胁,压根就不存在!”

秦山芙愣住,黄景生继续道:“这几位洋大人信洋教,洋教禁欲,这几位自小就喝了药,早就将自己整个身心都献给了他们信奉的神,陈二说他们会强迫芸姑娘,真真是多虑!不信秦姑娘尽可打听,这么些年,有谁家的姑娘是被这几位洋大人碰过的?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

秦山芙骇然不已。

这几个洋人,竟然不是正常的男人?!

黄景生逮住她发愣的空隙,朝邢大人拱手道:“邢大人,秦姑娘今日言之凿凿,无非是想说是洋人强迫了这些姑娘失身于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女子虽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但与她们发生关系的,是她们的未婚夫,不是旁人,反正迟早要洞房花烛,又怎能算是强迫?”

邢定中竟一时被黄景生绕了进去,秦山芙一见他皱眉,忙反驳道:“邢大人,黄讼师的话全无道理,不可采信。别说是未婚夫婿,就算是过了十几年的老夫老妻,只要在女子不愿意的情况下与其成事,都算是□□。到底是红绡帐里的私密事,哪个女子愿意被人围观?否则为何那么多的女子会像芸姑娘一样寻短见?无非就是不愿意,自觉丢尽了人!”

黄景生也不寸步不让:“好,就算是这些姑娘不愿意,但与她们成事的却是她们的未婚夫,就算□□,也是她们的未婚夫做了禽兽之事,洋人只是在一旁看着,与他们又有何干?洋人对女子向来无欲无求,即便他们有心强迫女子,却也是有心无力,无论怎么看,这事都赖不到洋人头上!”

秦山芙见他如此理直气壮,不由摇头笑叹,“黄景生,你可真是洋人豢养的好狗啊!”

“你!”黄景生被她突如其来的挖苦激得一愣,沉了脸色警告:“秦姑娘,我敬你是同行,劝你说话小心些,可别失了体面!”

“体面?你还有脸跟我说体面?!”

秦山芙抬手指向他背后的洋人,控诉道:“这群洋人,虽自己不举不能,嘴上念着教义,心里全是下作的淫意,自己无法行事,便拿刀逼着其他男人满足他们的邪欲,竟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送他们一场洞房花烛,真真虚伪又恶心!”

“秦姑娘,你慎言!”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实情,有什么慎言的?!陈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药熏着、被刀逼着的时候便已经没了选择,彼时情境之下,他就是洋人手里的工具。倘若他日你黄景生拿刀杀人,被缉拿归案后难道还能狡辩说人是刀杀的,不是你干的?你若想不明白这个理儿,便让旁边的百姓听一听,评一评,到底是那把刀罪过更大,还是持刀的人罪过更大!”

周遭百姓一听,纷纷喊着回道:“自然是持刀人!”

黄景生一听百姓纷纷倒向她,急道:“秦山芙!你莫要煽动民意!”

“民意岂是我说煽动便煽动的?不过是大家都认这个最简单的道理罢了!”

秦山芙转向邢定中,正色道:“邢大人,本案谁是罪魁,已经一清二楚。这几个洋人数年来早已成了一个犯罪团伙,他们挑唆月老庙里的道士下药绑架,逼着男人强迫自己的未婚妻当众献身,使未婚男女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已然构成强/奸罪的间接正犯,致使多名女子受辱自尽,情节令人发指,简直禽兽不如。依大宪律,奸占良家妻女者,死罪难免,又因此恶连绵数年,牵涉百人不止,这些洋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还望大人给天理一个公道,告慰那些屈死女子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