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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09)

关瑶一口气梗在心头恼火怫郁,裴和渊何尝不是把个嘴唇抿得发白。

因为个孩子的事,与他闹成这般。

裴和渊抬眸直视关瑶,语气寒津津的:“就我与娘子,不好么?为何要多一个人?”

“可,可多出来的,是咱们的孩子啊?”关瑶眼含重惑,脑子里一百个不解。

“我不想要。”裴和渊固执道:“我不愿让任何人打扰我与娘子的独处,孩子也不行。”

关瑶滞了一息。她神情怔忪着,心里开始发沉:“夫君,你觉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正常?”

“不觉得。”裴和渊答得极快,明显是不用经过思考,便能复她的话。

而便是这般,更让人心思杂乱,脑子嗡嗡作响。

百般情绪冲击过后,是涌上四肢与心肺的疲乏。

关瑶抚着心口,长长缓了一口气道:“我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去书房睡。”

“一起睡。”裴和渊不肯动。

“我们在吵架!”关瑶美眸怒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裴和渊不以为杵道:“一起睡,我不碰你就是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

关瑶气得浑身哆嗦,索性转身向外道:“好!那我去书房睡!”

有人大步上前,自身后揽了她的腰道:“我说了,一起睡。”

不论如何挣扎,关瑶最终还是被带回了榻上。

只她心头堵着气,怎么也不愿让裴和渊替她脱衣除袜。裴和渊倒也不勉强,似乎只要不和她分室而居,他便愿纵着她。

帐子掩下,夫妇二人各盖一被,这些时日的缱绻与缠绵,变作各自平静的呼吸。

关瑶将自己掩于被盖之下,背向裴和渊而眠,心中再度乱愁如织。

她的夫君,她好好的夫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即使是背向而眠,关瑶也能感受到热炙的双目黏在自己身上,若她此时翻身,必然会对上那双乌灼灼黑泠泠的眼眸。

比先前还要阴晴不定的夫君,使她好似落入个无形的牢笼。

被这般强烈的,甚至有些病态的占有欲包围着,关瑶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胸闷,感觉到难以喘息。

关瑶攥住被角,在天人交战之中,渐渐阖上双目。

直到她呼吸变得均匀了,裴和渊伸手在枕上拾起她小撮头发,凑过去闻了闻后,再放在掌心,也闭了眼开始发梦。

梦中,一双男女相携而立。那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便是有孕在身。

女子挽着那男子的手,与那男子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大抵在猜孩子是男是女该取什么名这样的话。

男子心不在焉地搭着腔,偶尔看看女子的小腹,不自觉拧紧眉。

彼时在二人身后的房室之中,不断传来分娩的痛呼声。自日暮到晨光,再到斜阳染地之际,里头的婴孩才呱呱坠地。

婴孩被抱出来,女子雀跃地上前接过手,还教那只会闭着眼瞎叫唤的婴孩唤男子作舅父。而男子,却看着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血水,眸中逐渐深沉起来。

场景一转,似乎是平静的用膳时辰。

女子用着膳,伸手端起桌上一碗汤羹,下勺子舀了正要往嘴里送时,那碗突然被什么击中,“砰”地翻摔到地上。

汤羹泼了一地,碎瓷之中,本是言笑晏晏的女子陡然起了身,颤着嗓质问男子为何要给自己下药。还道虎毒尚不食子,而他怎么疯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那男子垂着头,做了何等反应裴和渊并不知,盖因那场景,生生再转了一回。

冷雾凝结,入目一片白霭霭的空间。

仿佛置身雪地冰天,呵出的气也是白的。裴和渊的眉睫之上已结了层薄薄的霜,寒意侵入肌骨,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便在他无力地耷拉下眉目,胸腔已开始有麻痹之感时,身上骤然一暖,四肢骇骨又开始有了气力。

原来人在濒死之时,是会觉得暖的。

神智逐渐恢复,蜷着的手脚开始重新伸展,裴和渊缓缓睁开双眼。

曦光已至,榻上只余他一人,原本背向而躺的小女人已不知去向。

眼中霎时浮起丝丝冷意,裴和渊十指收紧正想翻身起床时,忽闻得隔间有人在说话。

凝神一听,原是关瑶的贴身丫鬟在小声问闹了什么别扭。

关瑶哼哼两句,说哪里敢跟里头那位唯我独尊的大爷闹别扭。

阴阳怪气,极为不满。

原是破天荒起了个早,还积着忿气在与丫鬟指摘他。

眉目松和下来,裴和渊看了看悉数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唇角掠起弯弯的弧度来。

当真生气了么?

无妨,只要人还在他身边,怎样撒气,他都甘愿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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