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10)

夫妇二人这别扭一生,便近一旬。

女人闹起脾气来,是了不得的。

这一旬中,关瑶虽每日里与裴和渊同吃同睡,但嘴就跟悍住了似的,从不与他说话。

就算在榻上不小心触碰到手脚,她也要立马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整个身子贴到墙根,才堪堪表达自己的抗拒。

对于喜欢在榻上打滚的关瑶来说,总在一侧的安分睡姿显然让她极不得劲。可她生怕自己睡着了又不小心挨碰甚至扒到裴和渊身上,只能拼命控制自己不能睡太早更不能睡太熟。

这般下去肯定是睡不好的,偶尔半夜时分关瑶想偷偷转个眠,却回头便能对上裴和渊睁着的透亮双目,吓得她浑身起鸡皮。

缺觉的人做什么都不精神,关瑶只能趁裴和渊不在时,白日里偷偷补眠,一个人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好不快活。

这日的静夜,裴絮春的院子中,忽有了大动静。

原是夜半偷偷去探视的席羽,撞上另一个偷摸去看的小贼。

那贼,便是久不露面的孟澈升。

据照顾的小丫鬟所说,裴絮春当时呼吸剧烈起伏,疯了似的抓着手边的东西掷向孟澈升,尖叫着让他滚。

最终孟澈升被裴絮春拿瓷杯砸了个头破血流不说,又被席羽追出去打了一顿,想来身上负的伤该是要休养好一阵子了。

而孟澈升来这一遭后,裴絮春开始发起连绵不断的低烧来,间或说些不明不白的梦呓,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如此一来,关瑶心里对于裴絮春的疑惑又是雪球般滚得忒大,然纵有天大的疑问,碍于还在与裴和渊生着气,也只能自己憋闷着不去想。

虽在单方的冷战中,却也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似乎一眨眼,便到了宫宴。

宫宴前一晚,靖王府某处偏院。

烛火闪烁不定,贺荣隽正低声道:“这消息是自丁公公那处听来的,丁公公服侍那老东西多年,当时让那老东西召尊夫人入宫为妃,便是他的主意。他可看得真切,那老东西对尊夫人,很是欢喜。”

气氛稍默。

片刻后,对侧的裴和渊问道:“贺世子的意思是,让裴某献妻予陛下?”

贺荣隽虚咳了两嗓,肃颜道:“衍思放心,不会真让那老东西碰着尊夫人的。不过是借这事,让关贵妃能看清那老东西真面目,方便被咱们收为已用罢了。”

“贺世子计无遗策,除了照办,裴某想不出旁的话来。况且……为了大业小做牺牲,有何不可?”裴和渊嗓音慵懒温吞,面上不见半分波动,像极了卖妻求荣的伪君子。

那日子时,裴和渊才回到临昌伯府。

关瑶白日里睡饱了,这会儿正精神地盯着帐子发呆。

息烛松帐后,在榻上躺下的裴和渊忽问了句:“明日的寿宴,娘子要去么?”

这便是没话找话了,宫宴是关瑶和姐姐外甥女相聚的好机会,她自然是会去的。

这人憋了这么些日子,开腔不与她说二人间的矛盾,明显是没有反省,还不觉自己有错。

关瑶抿了抿唇,没有应声。

裴和渊兀自道:“娘子带上喜彤罢,听说她会些手脚功夫。宫宴人多且杂,有备无患。”

这句后,关瑶竖起耳朵在等着后面的。可等了好片刻,却仍是没听到他说别的什么话。

再摒了息,却听得身后人呼吸绵长,竟是已睡了过去。

气塞喉头,关瑶猛地将被盖拉过头顶,索性把自己给闷了起来。

侧身躺着的裴和渊见了,眸中盛起星点笑意。

过了明晚,这大琮,便该开始翻天了。

替那愚忠之人把仇给报了后,他就该带着他的小娇娇回大虞一段时日了。

这大琮这顺安,随处都是她熟悉的人,就算是裴胥弘那几岁大的儿子,也能分去她半日的注意。

待到了大虞后,他才是她最为甚至唯一熟悉的人。

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

翌日,天子寿辰。

顺安满城华灯高悬,朝野欢娱。

宰臣使节唱喏祝颂,坊司诸戏敬呈。

宝榭层楼之间,随处可穿流不息的宫侍,手托金碟之上,奇石珍宝令人眼生重晕。

这会儿,翠园的一座望亭之中,两名男子长久立着。

稍后一步的,是王府长史江丘安,而在他身旁的,则便是当朝靖王爷。

观着各处欢情洋溢的盛景,江丘安哂了句:“近些年来,陛下这寿宴可见是越发气派了。臣犹记得当初,即便是大虞日渐颓唐,陛下也是克勤克俭,从不铺张奢费。而今去看,也不知这当中的内情,是否因着陛下那时将将即位?”

俭素的帝王变作奢糜,并非一朝一夕的改变,而这当中的变,并不难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