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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手回春(14)+番外

姜老太君淡淡道:“喜欢又如何?论起来,那是皇家近亲,你三叔父虽然去给大长公主看病,那是他医者仁心,该做的。咱们自己却要守好本分,不要一个劲儿往前凑,免得被人说是趋炎附势,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虽然沈千山如今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委实岁数还小,不过看着儿媳妇一个个面上雀跃的模样,就连一向有些清高的大儿媳妇今日都难得开口赞叹,姜老太君哪里还会不明白她们的意思?若是能通过三老太爷,和睿王府往来亲近些,府里这几个女孩儿,说不定便有飞上枝头的机会,这样的好亲事,也难怪她们心里琢磨。

媳妇们心里有打算,姜老太君作为家长,却不能不敲打敲打,免得这几个儿媳因为存了贪心,再失了分寸,落进沈千山或者睿王府的人眼里头,倒成了笑话。虽然伯爵府没办法和王府相比,然而好歹也是贵族人家,也是有自己的颜面和骄傲的。

曲夫人和元氏表面上连忙答应,表示牢记姜老太君的教诲,然而她们心里究竟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却不得而知。

姜老太君心里叹了口气,目光从两个儿媳妇的面上转过去,便落在了余氏身上,见她低眉敛目,面上没有丝毫得色,目光也甚是清澈平和,不似元氏和曲夫人那般带着深思之色。

她脸上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些,暗道当日还埋怨老爷,只说不该给庶子订下这门寒薄亲事惹人耻笑,如今看来,寒薄倒也有寒薄的好,脑子里没有那些妄想。说起来,那位三公子还只同六丫头说了一句话呢,但看这母女俩的表情,倒是真正平静的,其他人倒是生出了心思来,唉!

姜老太君想到这里,便觉着意兴阑珊。忽听曲夫人笑道:“是了,还有一件事要禀明老太太,前些日子说的要给姑娘们找先生的事情,如今已经妥当了。现如今族学里是三名西席,俱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大爷说三位老先生年岁大了,教着学里一个启蒙班一个高年班有些吃力,就算轮换着休息,每日里也有大半时间耗在学里。因便又请了一位学问极好的,听说原先是个举子,只因为守着父母,倒是耽误了科考,如今父母虽已亡故,他年纪却也大了,不想再求仕途,因此大爷就请了来,每日上午教姑娘们读书认字,下午去启蒙班教课,他比起那三位老先生,倒是年轻几岁,便多担着点也无妨。”

姜老太君听了,点点头道:“既然你们爷瞧着妥当,那就这样办吧。”

宁纤碧在下面听了,暗暗好笑,暗道这些老先生如今在学里,不过是坐着摇头晃脑念两篇文章,一天也讲解不了几句,怎么就累了?正想着,又听曲夫人笑道:“做针线女红的倒不用现找,让三弟妹推荐个针线房里手艺好的上来便是了。”

姜老太君看向余氏,论理,余氏接手针线房不过是一个多月的功夫,认真要问,便该问元氏才对。然而老太君也想看看这三媳妇的心里是否有数,虽说这一个多月来没出什么差错,但针线房那么个弹丸之地,若是连这点数都没有,那日后也不必还想着让她分担别处了。

余氏听了曲夫人的话,便站出来,和声道:“回禀老太太,针线房里的薛家娘子,是针线上得用的人,她家母亲原本是在宫廷里做活的,后放出来配人,她从小儿便跟着母亲学了一手的好针线,举凡裁剪针织等也都擅长,如今在府里当差,儿媳冷眼看了两个月,倒是个实在勤恳的人,话也不多,教姑娘们做针线倒也合适。”

姜老太君自然知道这薛家娘子,她的活计的确很不错了,原就是只给主子做活计的。只却不是针线最好的人,但针线上最好的那个素日里有些轻狂,想来余氏才避过了她。

因便点点头笑道:“这个也算是妥当,既如此,如今正好也没有多少活儿,便让那薛娘子每日下午抽出一个时辰,专门教姑娘们做女红吧。”

余氏退了下去,曲夫人又说教授琴棋书画的先生,却是一位从江南来的乐师,这却是宁世泊推荐的了,只说此人虽年轻,然而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只是太过年轻,又是男子,因此曲夫人一直在犹豫着。

第22章 教弟

姜老太君道:“他是进咱们府教授孩子们功课的,每日不过半个时辰,学堂里丫头老妈子一大堆,姑娘们也还小,也不用就这样避嫌疑,让他过来吧。”

曲夫人笑道:“是,听三弟说,这位谭先生是有风骨的,只因为和三弟是至交,方肯屈就呢,也不在府里住着,不过咱们定了课时,他每日里来教半个时辰就是,老太太以为如何?”

姜老太君笑道:“如此正好,倒轻省了。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本就是末节,每天半个时辰也就够了。”因当下计议已定,元氏这半天没插上话,此时便笑道:“既如此,后日二十二恰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族学也是早就收拾好了的,不如就让姑娘们那天一起进族学,老太太意下如何?”

这种事情姜老太君自不会反对,只让元氏亲自筹办,因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命众人散了。

这里宁纤碧往杏林苑来,她惦念着宁德荣,又想起今日本来是要同三爷爷“学”熬制药汤做药丸的,如今却全都成了泡影,想到此处,不由得心里痒痒,暗道不如自己亲自把三爷爷说的两种药丸制出来,等他回来,让他吃一大惊好了。

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弃了,虽然这一世里自己已经决定要开金手指,但也得悠着点儿,不然的话,这金手指太过逆天,还是不妥当啊。

正在心里思量着,忽听廖嬷嬷叫了一声:“祖宗”,宁纤碧心中惊奇,回头一看,只见宣哥儿迈着小短腿,正悄悄跟在她们身后。听见廖嬷嬷出声,小家伙忙把手指竖在唇上,这会儿还没拿下来呢,见姐姐看过来,便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小声叫了一声“姐姐。”

“宣哥儿怎么跟过来了?怎么身旁也没有人?”

宁纤碧十分惊奇,却见宣哥儿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道:“姐姐每天都往杏林苑来,定是有什么好玩儿的,弟弟在家里闷得慌,也想跟姐姐来玩儿。”

宁纤碧笑道:“跟来玩儿不要紧,只是姨娘呢?她怎么让你自己跑过来了?你又不出声,可见是偷偷跟来的,若是让姨娘发现你不见了,不知道要怎么着急的,宣哥儿就不怕回去姨娘打你?”

宁彻宣昂着小脑袋,嘻嘻笑道:“姨娘不会打我,娘也不会打我,爹爹更不会打我。”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十分得意。

宁纤碧心中一动,想起这个弟弟上一世里虽然也是善良的性子,然而因为父母溺爱疏于管教,以至于一事无成,明明是个十分聪慧的人,便是这样白白浪费了。

如今自己爹爹听说都在书房里发奋,母亲身上也有了差事,这是不是说,重活一回,大家的命运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既如此,弟弟是不是也可以好好跟着自己学习,让他这块好材料不至于被浪费呢?

这样想着,便对身旁跟着的小丫鬟玉儿道:“你回去和姨娘说,就说宣哥儿不知怎么偷跑出来,跟在我后头,如今我领着他往杏林苑里玩儿呢。”

玉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去了,这里廖嬷嬷便要抱着宣哥儿和宁纤碧一起走,宣哥儿却不肯,只拉着姐姐的手,待进了杏林苑,他看着院子里晒的药材,闻着满室药香,只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宁德荣不在,宁纤碧也就无事可做,于是拿下《三字经》,同弟弟讲读,宣哥儿已经四岁了,虽素日里跟着余氏和兰姨娘,空闲时倒也学了几个字,恰恰这《三字经》是宁世泊教过他的,因此有心卖弄,写了几十个自己会写的简单字,见姐姐只是吟吟笑着,于是连忙站起身,又扬着小脑袋背了半篇《三字经》,到底得了几句夸奖才罢休。

宁德荣却是下午才回来,见宁纤碧在这里等着,老头儿便不好意思的笑道:“大长公主这回的病不是很厉害,毕竟节气到了,她那个病,入秋到第二年春是个坎儿,等到天气渐渐和暖了,便没有大碍,我开了方子,又用了针,这些不费功夫,倒是指挥那两个医女推拿按摩,着实费了番力气,力道轻重都要好好拿捏的,现下不熟,将来熟悉就好了,呵呵,她们还不如芍药呢。”

宁纤碧笑道:“三爷爷别说这么一大堆话了,害我在这里等了一上午,怎么?是睿王府亲自留饭,为了吃山珍海味,才把我撂在这里的吧?”

宁德荣的伎俩被宁纤碧看破,老脸也不由得红了,哼了一声道:“那般聪明做什么?枉费我还夸了你两句。当我不想早些回来么?有什么办法?王爷和沈大人再三留饭,我这也实在是没奈何,难道不给王爷面子?”

王爷便是沈千山的伯父,世袭了父亲的王爵。而沈大人,自然就是沈千山的父亲,虽然没有王位,但他身为阁臣之首,其地位能量却是远胜乃兄,因此睿王府里,兄弟间究竟如何不可知,但两位妯娌却是暗中斗得不亦乐乎。

宁纤碧怅然道:“三爷爷,后日我就要和姐妹们一起学习了,往后往三爷爷这里来的时间必定也不多,不过我会更努力的,不把三爷爷的衣钵拿到手,我就不叫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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