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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219)

萧江北才不会管这些人怎么想,夫妻俩只带着小桥流水在宽广的猎场奔驰,追逐着一群难得见到的香獐子,眼见夫君箭无虚发,已经有三头獐子倒在他的箭下,顾绮罗便大声道:“好了,手下留情吧,别让这东西在猎场绝了种,那皇上不找你算账才怪呢。”

萧江北便放下弓箭,呵呵笑道:“好,就听娘子的。”说完让小桥过去把猎物捡拾回来,他这里就下了马,然后扶着顾绮罗下来,关切道:“怎么样?奔驰了这半日,腿没有磨破皮吧?”

“你也把我想的太娇弱了,这才跑了一个时辰,又不是急行军,怎么可能磨破皮呢?”顾绮罗揉着大腿,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也真是极限了,再跑我可就受不了,这会儿还觉着两条腿有些打颤呢。

萧江北连忙扶着她来到不远处一条小溪旁坐下,这时小桥和赵三儿也把三头獐子捡了回来,萧江北就大声问道:“是公的吗?”

“回公子的话,都是公的,香囊都完好无损,这要是送去给应大夫,他大概又要念叨着发财了。”小桥开心的大声回答,这里顾绮罗便一挑大拇指道:“承平两载,夫君这神射术还是没有一丁点儿退步,着实可喜可贺。”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本事,总不能再还给老天吧?”萧江北淡淡笑说了一句,命小桥和赵三去烤狍子,一边对顾绮罗道:“你今儿个尝尝他们的手艺,因为在辽东经常打猎烧烤,现在这两个小子的烤肉那可真是一绝,你今儿赶上了,就索性尝尝,反正赶不回去吃午饭了。”

顾绮罗笑道:“好啊。”说完只见身周绿草如茵野花遍地,就如同一条最上等的锦绣地毯,她索性放松了身体慢慢躺下去,看着天上悠悠白云飘过,喃喃道:“快晌午了,老爷和老太太应该已经结束了视察吧?不知效果会如何?”

“纵然只能发现一部分问题,父亲也应该知道侯府这些下人的不妥了。”萧江北随意拽了根草棍儿在嘴里叼着,也躺倒在顾绮罗身边,双手枕着头,轻声道:“一想到这些后宅争斗,我都替你累得慌,真希望这一次能让那个女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后洗心革面,不再兴风作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就好了。”

顾绮罗苦笑道:“虽然这也是我的期望,不过我却不抱太大希望。太太这一次丢了脸,甚至没有一点儿能朝我撒气的地方,她还不憋坏了?只怕日后她要恨我入骨,一定会整出些事情让我焦头烂额呢。”

“呵呵,那她可真是找死了。这世上还有能难住我娘子的难题吗?不自量力。”萧江北轻轻松松一递高帽送上,让顾绮罗大为惊讶,呵呵笑道:“咦?跟程统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这逢迎之道学得不错啊。”

“这怎么能算是逢迎呢?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我坚定地相信,这世上能让我娘子吃亏的人还没生下来呢。”萧江北连忙表忠心,然后耸肩道:“更何况,我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筹码能折腾了。”

“筹码多着呢,譬如我听说咱们不在的时候,秋晴就经常被她叫过去帮忙。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安排,大概也只有太太才知道了。”顾绮罗扭头,见萧江北嘴里的草棍儿晃来晃去,不由一时调皮起来,伸过头去一口咬着草棍儿另一端给夺了过来。

萧江北无奈,只好又弄了一根叼着,然后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怀疑秋晴吃里扒外?这可不行,还是趁早儿打发了她吧。”

“她可是一直服侍你的大丫头,结果你一句话就要打发了,这未免太无情了吧?”顾绮罗用那根草棍儿上的穗儿去挠萧江北,一面咯咯笑着问,却听他淡淡道:“她也大了,若不打发出去,难免生了什么心思,更何况还有吃里扒外的嫌疑?你查一下,如果她真是跟了太太一条心,就把她送给太太;若不是,就在小子们里面找个有出息的,把她许了人吧,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好的,又服侍过我。”

顾绮罗翻了个身,这样就和萧江北紧挨着了,她趴在草地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个无比优秀的丈夫,含笑问道:“真就这么舍了?我和你说,秋晴虽然不是什么倾国之色,但容貌性情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你考虑好了?”

萧江北无奈道:“你又试探我,何必呢?你也说过,连那个……什么第一美人我都不在意,何况秋晴,她再好,比得上那个第一美人吗?”

“程九姑娘,程秋婵,什么第一美人?都和你说过一次了,还是记不住人家名字,让人家知道,情何以堪啊。”顾绮罗翻翻白眼,然后轻咳一声,煞有介事认真道:“呶,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纳妾,而是你自己放弃了这大好机会,日后后悔可不许怪到我头上。”

“怎么会怪你,我早就说过,这一生有你足矣,其它女人于我来说,不过是毫无干系罢了。”萧江北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摸顾绮罗光滑的脸蛋,轻笑道:“难道娘子以为我的誓言不作数?也不想想你那河东狮一般的战斗力,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更何况我真是连这个心都没有。”

第233章 蓄谋

“怎么没有?哼!你以为我没经历过?你带着一个绝色美女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手里拿着两盏花灯,一盏是巧夺天工的荷花灯,你说是那个女人做的;另一盏是我做的荷花……好吧,你们都说是破碗,那就是破碗灯吧,你讽刺我笨,又说那个女人灵巧。真是但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呜呜呜呜……”

萧江北见顾绮罗作势擦着眼泪,这一惊非同小可,猛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抚上顾绮罗的额头,惊讶道:“绮罗,你发烧说胡话吧?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你……你是在做梦吗?”

“哈哈哈,答对了,就是做梦。”却见顾绮罗放下手,哈的一下笑出声来,也坐起身子,想了想又板起脸道:“但虽然是做梦,可在梦里我也气得不轻,说吧,你怎么赔偿我?”

“这个……我也要赔偿?”萧江北哭笑不得,想了想凑过去在顾绮罗脸上轻轻一吻:“这够不够?”

“什么?亲一下就算赔偿了?你这嘴巴是金子做的吗?”顾绮罗恼怒的看着丈夫,却见对方四下里望了一眼,一向深邃清澈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只听他小声道:“一个吻当然算不了什么,娘子觉着不够的话,不如我再加大些力度赔罪?”

“你要干什么?”顾绮罗一下子就警觉起来,直接将那凑近自己胸口的大头一把推开,气恼道:“小桥和赵三可就在附近,你少给我闹幺蛾子,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是娘子埋怨我赔罪的力度小,如今我想增加力度。您却又不许,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萧江北假装无奈的摊手:“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消气?是打是骂我都认了。我可不想就因为一个梦便回去跪算盘。”

“扑哧”一声,顾绮罗忍不住笑了,咬牙道:“呸!跪算盘?我若是敢让堂堂的镇北候爷跪算盘,只怕天下男人都要群起攻之,誓要铲除我这个悍妇了吧。”说完她仔细看了看萧江北。假装沉吟道:“嗯。实话说,我对夫君的定力和品位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怕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太接连受挫,会想办法给咱们添点堵,一旦到了那时,我的爷。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原来娘子是在担心这个。”萧江北终于明白了顾绮罗的意思,搂住她咬牙道:“竟敢不信夫君对你的忠诚。真该打屁股。”

顾绮罗幽幽道:“家事纷乱,外事繁杂,你以为宅斗生活是这么容易的?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一心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忙着家里家外一摊子。难免对夫君疏于照顾,我也不是那温柔小意体贴的解语花,万一太太瞅准了这个。趁虚而入,你到底是男人。哪还能没有个冲动的时候?一旦入了彀中,要出来就难了,我怎么能不提防呢?”

“娘子怎么会这样想?你我历尽磨难始成眷侣,志同道合彼此扶持依靠,我若是喜欢那种温柔解语花,当日也不会对你情有独钟,如今虽然成婚两年,可我的心并没有丝毫改变,太太除非见好就收,若真是如你所说,想在咱们二房这边兴点风雨,我保管让她灰头土脸。”

“好,有夫君这句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顾绮罗高兴的和萧江北互拍一掌,然后叹气道:“我也知道你是忠诚于我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得给你提个醒。”

“你是在杞人忧天。”萧江北冷哼一声:“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是到了骨头里,接下来夫妻两个心事尽去,吃了喷香鲜嫩的烤肉,在溪水里捉鱼,在无边无际的猎场上策马奔腾,一直到红日西移,顾绮罗这才坐了马车回家,而萧江北则是破天荒留宿在京营之中。

果然,回到府中,顾绮罗就知道了今天府里发生的事情,萧东海一气之下,已经当场处置了一批人,然后又请示了许太君,要委托她大刀阔斧整顿府里的人事。看着远处东院的上房方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且没有后顾之忧的铲除方琼华招惹来的这些毒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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