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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111)

这里春雨揣着银子奋力挤进人群,顾绮罗和杏花便回到马车上,过一会儿,只听人群似乎散去了,接着春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姑娘,这位公子定要亲自谢姑娘,奴婢就把他带过来了。”

顾绮罗只好无奈下车,认真看了一眼,只见对面这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十分的英俊,眉宇中无形间透露出为上位者的威严,看见她下车,便微笑抱拳道:“适才多谢姑娘解围,不然我那小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身上又没带钱,这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顾绮罗也就微笑还礼道:“公子无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京城最近有这么一伙专门骗吃喝的骗子,听说得月楼已经被骗过好几回了,所以难免火气大了一些,还请公子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男人的眉头微微挑起,听顾绮罗这话,竟好像是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简单,当下便饶有兴趣道:“这伙骗子的事,我也曾听说过,但不知姑娘为何就认定我不是骗子呢?”

顾绮罗莞尔一笑道:“唔,我倒也不能认定你不是骗子。我就觉着吧,如果公子真的是骗子,就为了吃一顿山珍海味宴,辛辛苦苦历尽艰难的把云龙锦都弄到手了,这真是挺不容易的,为了吃的绞尽脑汁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同道中人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没什么。”

“哈哈哈,姑娘说话还真是有意思。”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远处有人呼哧带喘的叫道:“殿……公子,奴才……奴才回来了。”

“你个狗才,不过让你追个小偷罢了,你这是追到天涯海角去了?害得本宫……子在这里丢人现眼,被人当成吃霸王餐的骗子群起攻之。”

男人一看见奔到近前的青年,便忍不住大声训斥,却见那青年下人苦着脸道:“公子不知道,那小贼太能跑了,奴才追了他半个城,总算是他耐力不及奴才,最后累趴下了,这才抓住。奴才生怕顺天府尹糊涂了事,那也对不起奴才差点跑断的这两条腿不是?所以就亲自把他扭送到官府去,这才回来,奴才只想着公子坐在酒楼里等便好,哪想到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冲撞了公子?”

“行了行了,你总是有理由。”男人生气瞪了自己的下人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荷包,看也不看就塞到春雨手里,微笑道:“今日多谢姑娘解围,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公子请。”顾绮罗微微侧开身子,于是男人便一面训斥着仆人一面离去。

这里主仆三人也上了马车,春雨便嘟囔道:“不仗义,看这男人不是寻常的,难道不该说一句‘来日若姑娘有难为之处,请持这枚荷包去xxx处寻我,若力所能及,决不推辞’之类的话吗?这才是报恩该有的态度嘛。”

第118章 支持

顾绮罗和杏花不约而同的白了春雨一眼,顾绮罗便道:“你是不是那些话本小说看多了?一顿饭,十几两银子的事儿,算什么恩情?人家把荷包都给你了,就当是借钱归还了,你这还想得寸进尺呢。”说完打开那荷包,只见一阵金灿灿的光芒闪烁,仔细一看,竟是一荷包的金叶子。

“我的个天啊,真是闪瞎了姑娘我的钛合金狗眼。”顾绮罗抚着胸口惊叫,杏花和春雨也连忙凑过来看,也都惊叫道:“这么些金叶子,天啊,怎么着也有十几两了,这就是一百多两银子,那人到底是谁?出手竟这样大方阔绰?”

顾绮罗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你们记不记得他那个下人喊他的时候是怎么称呼的?他叫的是典公子,可如果是仆人的话,怎么会这样称呼自己的主子?小桥也从来没叫萧江北萧二爷吧?”

“姑娘的意思是?”杏花心中一跳,果然就听顾绮罗沉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人很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姑娘别吓我,您这个猜测太可怕了。奴婢……奴婢竟然是和太子殿下打了一次交道?”春雨抚着胸口瞪大眼睛,在脑海里拼命回想自己刚才替对方付银子时有没有不敬之处。

“差不多吧,我还记得他曾经自称本宫,然后犹豫了一下后又添了个‘子’,变成了本公子。”顾绮罗沉着点头,她这一说,杏花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这还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和太子殿下打个照面,虽说是天子脚下,可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嗯。”顾绮罗点点头,想了想忽然惨笑道:“也许萧江北那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陪在我身边吧,知道我现在又遇见难心事儿,冥冥中指点着我认识了太子,也许……将来还真有求助之时。”

“怎么会呢?姑娘莫要太悲观了。澄明侯府也不是一般人家。既然姑娘都表明了意愿,他们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杏花和春雨安慰着,暗道对澄明侯府都毫不在意的。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下大概也只有我们姑娘了,就是公主。若能招一个侯府世子为驸马,那也是如意姻缘呢。

顾绮罗没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好像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衷心希望这一次是自己自作多情,预感出错。、但是三天后。顾绮罗的预感就成真了。

这日恰是顾老爷出差的第二天,吕夫人一大早就来给周太夫人请安,与顾绮罗还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气氛表面上正融洽,周宏家的忽然走进来。在吕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是她便站起身,对周太夫人道:“前厅有些事要儿媳处理,让姑娘们陪着老太太说会儿话。”

顾绮罗觉着有些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不一会儿也出来,让小草过去探探口信儿,过一会儿小丫头过来,只说上房的人已经防着她了,连玲珑都只能在廊下站着,她被撵了出来,连厅里的客人是谁都没看见,只知道好像身份不低的样子,因为是吕夫人亲自送到大门口的。

小草这样一说,杏花和春雨都松了口气,只说不会是提亲的事了,不然就算是官衙的冰人,吕夫人也不可能亲自送到大门口。

顾绮罗也觉着是这么个道理,只心中还是不安,便让海棠和香桃注意着。果然,这日下午,吕夫人便亲自进了周太夫人的房间,只是她已经有了经验,先把两个丫头遣出去,又让春大娘缠住了两人,这才满面笑容来到周太夫人面前道:“儿媳给老太太道喜了,今日澄明侯爷的夫人亲自登门为世子说亲,就看中了大姑娘。这门婚事老爷应当和老太太提过,老太太什么意思?实话说,儿媳也知道这时机不对,萧家那孩子至今连个衣冠冢还没有立呢。只是这门亲事着实太如意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老爷那样重情义的人都动心了,说到底,还是大姑娘的终身最重要。”

周太夫人很厌恶吕夫人,然而这门亲事她当真是十分喜欢,就如同吕夫人说的,再怎么为萧江北惋惜悲伤,到底还是自己孙女儿的终身幸福更重要,人之常情,古今如此。

因便慢慢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行,丫头也受不了,你看看澄明侯府什么意思?他们若能等,就再等个一年半载,让丫头把这股劲儿过一过的;不能等,唉!总不能逼着丫头上花轿吧?那孩子可是个烈性子,真敢这么干,她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说不得一根绳子勒死了,我是为她好,难道竟逼着她去死不成?”

吕夫人忙笑道:“老太太顾虑的是,老爷和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澄明侯夫人亲自登门,可见对这门婚事真是诚心实意的,只他们能等,他们家老侯爷却等不得,大夫说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什么?这么厉害?”周太夫人皱眉头,心里也犯了难,慢慢摇头道:“难道他们想等老侯爷咽气了,就趁着热孝取绮罗进门?这时间根本不成啊。”

吕夫人笑道:“要不怎么说人家心诚呢?今儿澄明侯夫人亲自和我说,世子就看中了大姑娘的人品,也考虑到大姑娘如今伤心,所以他们想趁着老侯爷还能做主的时候,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之后老侯爷真要熬不住,那世子守孝三年后,再迎娶大姑娘,想来大姑娘那个时候也应该振作起来了。老太太您听,这可不是色色为咱们考虑的周到?要是错过了这样人家,再想找个这样好的,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果然是想得周到。”这下连周太夫人都不由得动容了,沉吟半晌后问道:“那他们想怎么把事情定下来?总不能这个月就下聘吧?萧家那边咱们还没说一声呢。”

“当然不会急着下聘,只要和萧家那边打了招呼,再测了生辰八字,换庚帖,定下婚书,这事儿就算成了。剩下的,就等到三年后再置办,那会儿大姑娘也不至于对萧家二公子念念不忘了,多半也就接受这婚事了,多好?”吕夫人积极地劝说着,周太夫人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可行之策,于是点点头,但旋即又皱眉道:“这事暂时不要让丫头知道,但萧家那边,总是要说一声的,你们老爷从来都说他家通情达理,想来也不会纠缠。”

吕夫人道:“老太太说的是,萧家通情达理,绝不会有二话,现在就是大姑娘那里……”

周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故意表委屈呢,便淡淡道:“丫头那里有我。只是有一条,这门亲事若你还敢从中作梗,别怪我容不下你。你们老爷虽然对你有情,可一而再再而三之下,也必不能容你,你千万莫要因为他重情义,就把他当成了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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