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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81)+番外

素流云见他说着说着,两只眼睛又开始放光,便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掌柜又开始幻想美好未来了。他自然不肯打击对方的积极性,目光在阮云丝留下的锦缎上溜了一圈,心道别说,言叔运气好,竟然就让他遇上了阮姑娘,说不定今年年底报业绩,他还真能把钟叔给压下去。真是难得啊,这阮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就这样厉害呢?一个花样,别人要研究,反复试验一两年功夫,复杂的甚至要好几年,她可好,这些花样竟都不费力似的,这也太神了吧?

阮云丝回去后,确定了锦缎在布行中的利益和地位,就不打算再以染布为主了。她一门心思的扑到了锦缎上,每天将自己在现代所学的织染知识记下来一部分,这都是为了将来真正把生意做大时招工用的,如同备课笔记一般。闲暇时还要教钟南钟秀功课,而且小绿那么聪明,阮云丝断定他在家里不可能连启蒙基础都没有,索性将他也拉了进来听课,只听得小家伙一张脸都快成苦瓜了。

讲课,记录,织锦,虽然家务什么的都不沾手了,可阮云丝照样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家里还多了个小魔星,小绿和她的感情可是非常好的,每天里缠着她,还要时不时陪他玩游戏,猜谜,带他去河边抓虾抓鱼,一连两个月如此充实紧张的生活,差点儿将阮云丝累趴下。

芸娘和钟南也开始忙碌了,开春就要种地,不但是他们,整个小王村里的人都出动了,街上和山间小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成群结队上山下地的人,山歌小调悠扬飘着,听着就让人舒心。

好不容易把种子都洒了下去,接下来又能有几天闲暇时间。这一日阮云丝起床后吃了早饭,教了钟南钟秀的功课,又去织了一块锦缎,吃完中午饭后,她就躺倒在炕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姐姐姐姐,外面天气这么好,你怎么可以睡午觉呢?咱们一起去河里抓鱼吧?姐姐不起来,就是大懒虫,羞羞羞……”

果然,刚刚合上眼睛,小绿就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摇晃着,一边刮脸羞她。

“不管了,我已经让你这个小魔星累得手脚都不想动了,让你南哥哥陪你去抓鱼吧。”阮云丝闭着眼睛,任凭小绿怎么摇晃也不肯起来,天知道她只是一个女人啊,精力有限啊,再这样天天连轴转,连个午觉都不能睡,她会累垮的啊。

耳听得小绿还在那里大声嚷着什么“大懒虫,不知羞,春天就睡午觉的大懒虫……”之类的话,阮云丝不由得气结,一把捏住他的小鼻子,睁开眼恶狠狠道:“小东西你懂什么?春困秋乏知不知道?在你没过来之前,我几乎每天都睡午觉的,就因为你,我都两个月没睡午觉了,去去去……今天说什么也得让我好好歇歇,快去找你南哥哥玩去。”

小绿见实在是掀不起这只“懒虫”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嘟着嘴巴去找钟南了。这里芸娘躺在炕头上,便看着炕尾的阮云丝笑道:“我瞧着小绿就喜欢缠着你,你也是,就陪他去玩会儿能怎么着?非要睡这个午觉吗?”

“别说风凉话,敢情他缠着的不是你,你没累成我这样儿,我骨头都要散架了。”阮云丝在炕上伸展了下四肢,忽然蹙眉道:“芸姐姐,小公爷有四个多月不曾露面了吧?奇怪,莫非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去出公差?”

芸娘笑道:“怎么?想人家了?活该,谁让小公爷来的时候你总端着架子呢?拿出那样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亏得小公爷脾气好,竟由着你拿捏,还是那样温柔待你。若我是小公爷,切,早就不上门了。人家能撑到这个时候儿才划清界限,也就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着他来迁就你啊?”

阮云丝气结,恨恨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不过来,正遂了我的心意。我今日忽然想起来,还不是因为小绿的事?你忘了当初咱们是怎么打算的吗?不是说过要求小公爷找着那个调往云南的官儿,让小绿回家吗?我估摸着,这么长时间了,那个父亲就算娶了后妈,可心里这份担忧也足够了。小绿这会儿回去,他定然不会舍得让孩子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咱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功德圆满?只怕若让人家知道是咱们把小绿留下了三个月,还不知道要怎么恼你呢,你啊,就别做白日梦了。”

芸娘冷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我觉着小绿挺喜欢你的,你看他年纪那么小,在咱们家呆了三个月,可平时从不提他家里人家里事,可见他家人未必对他有多好,不然这么点大的孩子,哪有不想亲人的道理?叫我说,不如你就把小绿养着吧,既然这辈子都决定了守寡,好歹有个孩子养老送终也好。”

第105章 帮忙

阮云丝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道:“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芸姐姐你这话也太黑心了。小绿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你就想让我据为己有。这不成。你呀,别看他从不提起家人,可是有好几次,我看见他单独在院子里坐着,落落寡欢的模样,我知道,那便是他心里想家,想亲人了。只是他家里人让那女人在府里住着,给这孩子的伤害和打击的确很深,所以小家伙到现在还没消气呢。平心而论,小绿这孩子好是好,就是有些太任性,看看找个机会我也要教育教育他。这世间不可能每个人都围着他转的,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连自己父亲的幸福都要剥夺。”

芸娘笑道:“听你这会儿的一番话,做个织女着实可惜了,你该是舌战群儒封侯拜相的料儿啊,听听这口才,这些大道理……”不等说完,阮云丝一个枕头飞来,恰好砸在她脸上。

这些枕头是用稻壳做的,所以砸在脸上也不觉着疼,若是大户人家的瓷枕之类的,只怕芸娘这会儿脸上就开花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样夸你,你还用枕头来丢我……”

芸娘爬起来,向阮云丝扑去,若是平时,她早就下炕逃了。这会儿却也没了力气,只是任芸娘在自己身上摇着,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暗道苏名溪到底在干什么啊?他去了哪里呢?难道真是他泄气了,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若真是这样倒更好,只是先前根本没有露出这方面的倾向。怎么忽然就想通了吗?还是说,他被皇帝派到西域海南等天涯地角的地方儿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那这一行到底有没有危险啊?不对不对,他有没有危险关你什么事?阮云丝。你去在乎这些做什么?还是赶紧想个办法,看看什么时候能见他一面,把小绿的来历打听清楚。让这孩子早点和家人团聚才好。

想到这里,阮云丝渐渐平静下来,暗道虽然事情看似多如乱麻,但只要一件件去做,总会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时候。嗯!看来最近我要找个时间,让南哥儿去一趟国公府,和小公爷说一说小绿的事儿了。

一边想着。也实在是困乏了,阮云丝不知不觉就睡熟过去。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只听身边有人叫她,她迷迷瞪瞪“嗯”了一声,也不睁眼。最后那人手脚并用的开始推了,阮云丝这才无奈道:“小绿,你这个小魔头,就不能让我清闲一会儿?”

一边说着,到底还是无奈睁开眼来,却见推自己的竟然是芸娘,听她笑着啐道:“你还想怎么清闲?再睡下去,太阳都快下山了知不知道?你晚上还睡不睡了?赶紧起来,看看你这个姿势。再睡一会儿保不准就落枕了,到时候有你遭罪的。”

阮云丝坐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呵呵笑道:“还真是,哎,怎么就睡到了这个时辰?南哥儿和秀丫头他们呢?小绿怎么也不在?他们竟然这样乖巧了?”

芸娘笑道:“什么乖巧?这不是端午要到了吗?今儿李保长他们去流花河搭台子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儿每年都要赛龙舟的,偏偏去年因为几个村子的保长一齐病了,这事儿也不凑巧,龙舟又坏了好几条,百姓们也弄不起来,就没整,听李保长说,今年开春就把那龙舟修好了,攒足了劲儿要好好赛一场呢。这不,今天下午就有人去河边搭台子,除了保长们,还有那些地主家的人也过去了,这会儿流花河岸不知道多热闹呢,所以南哥儿就带他们过去看热闹了。”

阮云丝笑道:“这倒是好事儿,偏我去年竟没赶上。这龙舟是怎么比赛啊?难道一个村子一条船?到时候比赛吗?流花河的河面可不是很宽,一下子能排开那么些船?”

芸娘笑道:“这附近总共有十八个村子,都来参加,河面不宽有什么?一次三条船,之后再让最快的那几艘分别比试呗?是了,我听说今年猎户村也要加入,你知道了,他们向来是在山上讨生活,从前从不参加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也要参加。”

阮云丝笑道:“这有什么?猎户村难道不是在流花河边?从前不参加,大概是男人们忙着打猎,但是去年收秋粮,猎户村里也是受益了的,他们手里有了钱,跃跃欲试也正常,我不信那村子里就找不出个会划船游泳的。”

芸娘撇撇嘴道:“偏你又知道了。”一边说一边下炕,正要去桌上倒杯水喝,就听外面有人喊,芸娘便是一喜,看着阮云丝道:“该不会是你今儿才念叨过小公爷,他这就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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