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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199)+番外

只是她再怎么受宠,终究也是刘明的妾,还出身青楼,在这富贵门中并没有什么根基,因此格外巴结正室奶奶,过了不多日子,阮明如在逛花园子的时候遇到这花魁,两人站在桥上说了几句话,那花魁便忽然将阮明如推在池子里,虽然后来有人相救,但吃了这一吓,加上喝了许多水,阮明如便流产了。她心中猜测这必然是忌惮自己的大奶奶吩咐那花魁这么做的,却苦无证据。甚至自己向刘明说出真相的时候,反而被那花魁诬陷说自己是故意跳进池子陷害她。

刘明对那花魁正是难舍难分之时,一旦相信阮明如的话,坐定了对方罪名,那家里是怎么也容不下这样女人的。因此他便立刻和那花魁一个鼻孔出气起来,又有正室夫人帮着花魁说话,阮明如一个受害者,竟生生被诬陷成为了争宠,竟害死自己腹中骨肉的狠毒女人,嫁过去还不到一年,便被对方扫地出门。

众人听了阮明如的讲述,不由得都是悚然而惊,本来这件事究竟如何,就如同柳姨娘说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阮明如虽贪钱,性子却是懦弱,再说这样做对自己并没有好处,普通人都能一眼便看透的道理,那刘明好歹还是个官员呢,哪有那样容易被蒙蔽过去,分明是那花魁仗着自己宠爱,知道刘明不会拿她怎么样,这才把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儿推在阮明如身上。

众人叹息气愤了一回,又声讨了那刘明一番,这才一一告辞而去,云姨娘便要将女儿接回自己的院落里,却不料阮明如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央求阮云丝,让自己在她的枕香阁里住几天。

看见她都成这模样了,虽说是咎由自取吧,但阮云丝又哪里能拒绝,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下来。顾氏见此间事完,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落,见丈夫在房中等着,她便先向对方说了事情经过,一边咬牙道:“从咱们侯府出了事,这些人也忒把我们瞧得扁了,那刘明枉为了男人官员,竟任凭自己小妾编瞎话,真真可恶。”

阮思齐也是恨满胸膛,狠狠一拍桌子,愤怒叫道:“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哼!以为我侯府就此倒了吗?等着吧,忠信侯府不但不会倒,还能站得起来,到时候,定要凌驾于这些魑魅魍魉之上,不然此生气难平。”

顾氏和柳姨娘见丈夫盛怒,忙也劝慰了几句,阮思齐这才强压愤慨,摇头苦笑道:“本来今日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顾氏和柳姨娘精神一振,忙道:“什么天大的好事?爷快说给我们听听,不然这心里也是十分郁闷了。”

阮思齐便笑道:“我从前好歹也是中过进士的人,在翰林院做个修撰,虽然没什么权力,可一旦出来了,怎么着也能有个一官半职,偏妹妹出了那件事,皇上震怒,我修撰期满,也就没有外放官员,只以个世子的名头儿闲赋在家。这一回甄尚书的义子张灵信回京述职,在他任八府巡按的时候,整治了不少甄尚书在地方上的对头,因此出了许多肥缺,想也知道,甄尚书是吏部尚书,恐怕打着的就是要安插自己人的主意。为了掣肘他,苏小公爷特意问了我的意见,在圣上面前也不知他怎么说的,今日早上我在街上就被召进宫中,授予我六品的吏部给事中。你们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柳姨娘和顾氏都喜道:“这确是天大的喜事了。”顾氏的父亲也是和苏家站在一起的,因此听了这消息更是欢喜不尽,柳姨娘却考虑的更多一些,犹豫道:“只是,这样一来,爷怕是要得罪甄尚书了。”

阮思齐恨恨道:“得罪就得罪,我难道怕他?端看他一回回做下的事情。哼!爹爹身子还好的时候,他就有过示好的意思,爹爹不屑与他为伍,如今我去了吏部,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插几个清官,总比和他沆瀣一气的好。咱们侯府接连遭了这么多事,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

柳姨娘便不说话了,夫妻三个沉默了一会儿,就听阮思齐又幽幽叹了一声,苦笑道:“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先商量商量,就是妹子身边那个有着一张绝色面孔的秀丫头,从上回那些家伙过来,之后除了小公爷外,其他的人都在我面前说过话了,想把那小丫头纳进府中,我知道妹妹的性子,所以只是尽力推挡,甚至不肯再领他们过来,如今可好,我算是把这些家伙给得罪苦了,哼!一个个重色轻友的,现在看见我,就恨不得把我吞了似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第230章 红颜祸水

阮思齐越说越气,到最后更是抱怨连连,顾氏和柳姨娘相顾无言,心想这倒的确是个大问题,只是要怎么办才好?因柳姨娘便试探问道:“爷说的,姐姐和妾身都能理解,钟秀那样的美人儿,是千万中也没有一个的,想来就是西施再生,也不过如此。只是三妹妹的性子,爷也知道,何况如今又有如妹妹的事情,爷想把秀丫头给那些豪门公子,哦……老实说,您有胆子您去,这话妾身是万万不敢去三妹妹面前说的。”

阮思齐没好气的瞪了爱妾一眼,恨恨道:“至于么?三妹妹就厉害,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素日里也是个泼辣的,太太当家那会儿,时不时还要撩拨两下,为这个,被修理的还不够?如今换了三妹妹,她怎么也没有太太那份狠辣吧,你倒畏畏缩缩起来。”

柳姨娘笑道:“爷就是说破了大天,妾身不敢去还是不敢去,不然您问问姐姐,看看她肯不肯和您同甘共苦……”

不等说完,便被顾氏啐了一口,听她笑骂道:“从三妹妹回了府,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到你说的这个地步,我想着,三妹妹是个最讲道理的人,愿不愿意嫁进豪门,那要看秀丫头自己的意见,只要她想,三妹妹也未必拦着吧?更何况,豪门中也不都是像刘明那种混蛋,也有好的,别人不说,小公爷不就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么?这个就连妹妹。恐怕也要承认的。”

阮思齐就对柳姨娘道:“听听听听,到底是你们奶奶,说的话就是在理。既如此,那就等你们亲自替我问一问,我这又不是强迫,三妹妹也不至于发火儿。”

顾氏答应了,彼时天色已晚。三人就叫传了饭来吃,第二日顾氏和柳姨娘早早吃了饭,趁着还没开始理事,便进了枕香阁,先看了看阮明如,见她气色略好了些,又安慰了云姨娘几句,这才来寻阮云丝。

“我正要去看爹爹,可巧你们就来了,这么早。必定是有事要商议的吧?”阮云丝也猜出了她们大概是为昨日阮思齐说的那两件事来的,芳草亲自上了茶。三人便各自坐了。

柳姨娘到底是个性急的人,说是不替阮思齐出头,只这会儿听着顾氏先闲话家常,她终究忍不住了。便开门见山将阮思齐昨天的话说了一遍。阮云丝起先也是听得又惊又喜,哥哥既然能够重返朝堂,就说明侯府也可顺势而起,终于不用再是个空架子了,这其中苏名溪为之出力良多。只让她心中感激不尽。

及至说到钟秀的事情,阮云丝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不等说话。就见门帘猛然被掀了起来,接着钟秀就冲进来,芸娘紧跟在她身后,一只手还伸着,想来是要拉她,却没拉住。

只见钟秀扑到阮云丝身前,便跪下哭道:“姐姐,我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一直叫你姐姐,但我早把自己当做你的奴才看待了。姐姐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要了我的命去,我也万万不敢推辞,当日没有您,秀儿早不知是如何不堪。只是这件事……这件事万万求姐姐给我做主,我不要嫁什么豪门公子,别说是纳妾,就是八抬大轿抬我去做奶奶太太,我拼死也不肯的。”

阮云丝哭笑不得,忙拉起哭的泪人儿也似的钟秀,那边芸娘尴尬不已,就要训斥这小姑子,却见阮云丝白了她一眼道:“都是你平日里不教好的,什么下人奴才,刀山油锅的?我不让你给他们兄妹洗脑,你就是不听。看看把秀丫头洗成什么模样儿了?”

芸娘摊手道:“天地良心,从你不让我和他们说,我就再没说过。只是你当日的恩情难以报答,这是真的。他们兄妹俩都不小了,哪能没有自己的一杆秤?如今这事儿你倒是参详参详,叫我说,豪门公子也未必就没有好的,别人也就罢了,苏小公爷的人品,咱们可是知根知底的。”

钟秀回头哭道:“小公爷又如何?他虽好,我却不喜欢他。嫂子若喜欢,嫂子去嫁……”不等说完,芸娘已经臊了个大红脸,啐道:“胡扯的什么?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平日里这样的人家,你敢高攀吗?何况人家这是正正经经的求亲,又不是当日那甄尚书的公子要抢你回去做小老婆……”

阮云丝连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芸娘你的确是一心为秀丫头着想的,只是这种事情,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秀丫头还小,急得什么?日后她有了可心的人,凭她这幅容貌,还怕找的人不把她捧在手心上?我看,这件事咱们就别操心了。”

芸娘也知道,在阮云丝的教育下,钟秀钟南的婚事自己这嫂子是绝对做不了主了,话又说回来,阮云丝都不肯做主,她一个表嫂,还管得什么闲事?因此便点点头,因扶着额头苦笑道:“你还说秀丫头小,过了今年就是十七了,再等一等可就成了老姑娘,真嫁不出去了,她可比不得南哥儿,南哥儿是男人,晚两年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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