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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系列之长工(9)+番外

云罗也愣住了,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被尹鉴非抱在怀里的一天,尹鉴非看见他的眼神,自己也愣住了:怎麽可能?自己怎麽会抱一个这样的男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怀抱只该给那软玉温香的美人儿们,谁知道第一次抱人,抱的竟是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男人在几个时辰以前才打了自己。尹鉴非愤怒了,妈的,自己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一定是这样的。激怒之下,为了挽回自己刚刚丢掉的面子,他将云罗“咕咚”一声重重扔在床上,怒吼道:“给我听著,明天,你就给我走,不回非离山庄也行,总之滚的越远越好,最好让我永远也别见到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脸。”说完转身而去。

第18章

随著脚步声越去越远,云罗紧绷著的四肢渐渐放松开来,苦笑一声:就是这样的结局吗?最终,他还是挽回不了爷的心意,他还是赎不回那一巴掌的罪过,是啊,就是这样的结局,没错,这是他该得的,可是他该满足了,爷没有杀他,甚至没有责罚他,还在刚才……抱著他回来。眸子无神的望著床顶,两行泪渐渐滑下:够了,足够了,他只要永远记住爷抱他的这一刻就够了,就是这一刻的回忆,足够伴他度过悠悠余生。

夜逐渐过去,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就在那水天相接之处,太阳会慢慢爬上来。即使看了好几年,但是仍看不够海上的日出,那美好壮观的景象常会激得自己心潮澎湃,豪气万千。可是今天早上,为何自己会看著看著就失神了呢?他的脑海中完全被另一件事给占据了,以至於连最喜欢的日出美景都不能再吸引他。

“爷,你……确定是在看太阳吗?”阿三在经过N次对主子眼神的观察後,很严肃的提出问题:拜托,爷啊,太阳都升上来了,你咋还老瞅著水天尽头呢?那里现在什麽都没有啊。

“啊?当然……是在看。”尹鉴非回过神儿来,非常死鸭子嘴硬的承认。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思:“阿三,那些船该回航了吧?”见阿三点头道:“是啊,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每只回去的船上我只留了十几个弟兄,否则咱们的战斗力就要大大削弱了,万一遇上方录阳,说不准会吃亏。”

尹鉴非好笑道:“没错,千万要保持战斗力,否则一旦被那家夥打败了,我们还好说,你肯定是最惨的了。”阿三听了,不但不恼,还面有得色道:“恩,他要敢抓我,我就一直骂他到把我脑袋砍下来那一刻,呵呵。”

尹鉴非哈哈大笑:“方录阳若听了你这话,只怕不敢来抓你了。”说完向船内的方向望了望,收了笑容道:“去看看他收拾的怎麽样吧,也该走了。别忘了多给他带点银子,他若喜欢海鲜,把後面捕上来的鲜鱼给他带几尾,好歹也是主仆一场,行了,你去吧,也帮帮他,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不送他了。”

阿三也叹了口气,心道听爷的口气,分明有些舍不得,啥时候学会这麽关心人了呢?但转念一想,暗道自己定是多心,爷这样的人怎会对云罗用心呢,可能就如他所说,主仆一场的关系吧。他本想替云罗求情,但一想到昨日尹鉴非挨了打,若再提起来,指不定怎麽生气呢,这不是平时,唇枪舌剑,嘻嘻哈哈的都能担待,一旦气极了,再把我也赶走,好嘛,我这是救人不成,还把自己赔了进去,何况这海上的打打杀杀生活,也确实不适合云罗,因这样想,便把那劝说尹鉴非改主意的话都给吞回了肚子里。

不一刻,来到云罗房中,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他心中奇怪,暗道这人心倒宽敞,这样夜晚还能睡得著,因又敲了几声,仍无人应,不过那门没上栓,因此被他敲了几下,便自行开了条小缝,阿三连忙进来,只见云罗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猛然想起昨夜他说得不留下他就自尽谢罪的话,不由吓得心胆俱裂,忙奔了过去,一边骇极大喊道:“云罗,云罗,你……你别吓我啊。”待到扑上前去,探探鼻息,正常的很,这才放下心来。

“你给我起来,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睡觉。”阿三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要掀云罗起来,谁知触手之下,隔著衣物都觉火烫,他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忙向额头摸去,果然烫的很,再看云罗面颊上,只烧得一片绯红,心知这是昨夜受了风寒的缘故,只是烧得这样厉害,这病症可不轻了,难怪人都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因此忙抽身而出,一边派人去找船上的医生,一边去向尹鉴非报告。

尹鉴非正在吃早饭,见他前来,淡淡问道:“都妥当了?上船没?”阿三“咳”了一声道:“什麽收拾,什麽上船,爷你快去看看吧,云罗昨夜想必受了风寒,此时已经烧得死了过去,那额头就像一只火炉一般……”不等说完,尹鉴非早愣住了,失声道:“你说什麽?”一边急急扔了筷子,向云罗房间走去,阿三急忙跟上。身後明珠和明若看著他们的背影,明若就忽然道:“明珠,我怎麽觉得爷对这个云罗似乎格外经心呢?”明珠冷笑一声,道:“别瞎想,凭著咱们,还能输给那个瘸子不成,我前夜告诉了他爷身上那道伤的事,他是个实心眼儿的人,知道自己冤枉了爷,自然会认识到他配不上爷,以後看他还敢对爷怀著那痴心妄想,只要他离爷远了,你还怕爷忘不了他吗?”

第19章

尹鉴非匆匆来到云罗房中,彼时船上的大夫已经诊过了脉,见他前来,都唏嘘道:“这烧得太厉害了,若不想法子退烧,说不准命都要丢掉。”他一听就急了,道:“那还不快点想办法。”於是船上众人都忙碌起来,也没个女子在此,那些汉子让他们打仗拼杀,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若论起照顾病人,一个个就像笨狗熊似得,尽在这里碍眼了。尹鉴非看不过去,把他们都赶走,只留下灯笼,阿三陪著自己在这里。

灯笼倒是细心的,用酒擦了几遍身子,那烧渐渐退了些,大夫们这才舒了口气,一个个笑道:“这孩子有福气,到底从鬼门关里爬回来了。”至晚间,烧全退了,厨房里送来细粥,尹鉴非见阿三和灯笼都累了,便让他们回去,说:“如今被云罗这病闹得,本该打发回去的船队也没走,你们俩该回去歇歇,明天安排他们回航,这里我守著就行了。”

云罗已经清醒过来,躺在床上虚弱的道:“怎敢劳爷的大驾,只要……只要不让云罗……回去,我……即便死了……九泉之下……也……”下面的“感激不尽”四字不待说出口,尹鉴非已断喝了一声,斥道:“什麽死啊活的,刚有点起色就胡说八道起来。”阿三一看机不可失,连忙上前陪笑道:“那……爷,到底要不要把他送回去呢?”

“送什麽送?你没长眼睛啊,他都这样儿了,还能起的来吗?”尹鉴非大吼,不过这回阿三非常配合的三缄其口,开玩笑,一旦因为自己顶了嘴,让爷感到没有面子,再把云罗赶回去怎麽办?於是,他和灯笼两个很愉快的退下了。屋内一时间就剩下云罗和尹鉴非。

“你……睡一会儿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尹鉴非一边奇怪自己怎麽这麽好心了。偏偏云罗还笑,道:“爷,我睡了一天,不困,我……可以问爷一个问题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问吗?”尹鉴非翘起了二郎腿,借以平复心中莫名烦躁的情绪。果然,云罗又笑了,半天,方期期艾艾的问道:“为什麽……爷身上的伤,明珠会知道它的来历?”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明珠相争,但云罗心中就是有这个结,哪怕尹鉴非的回答会把他伤的鲜血淋漓,会让他从此彻底的绝望,也好过现在这种因为他偶尔出现的的奇异柔情而在自卑与希翼中煎熬的好。

“就是这个问题吗?明珠告诉你了?”尹鉴非皱起了眉头,奇怪云罗为何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恩,你应该知道我买他们两个是干什麽的吧?”见云罗迟疑的摇头:“恩,大概猜到了一点儿……”他挫败的叹了口气:“唉,你白活这麽大岁数了,连这等风月之事都一点不知,我买他们当然是为了解决需要用的,别告诉我你连男人的需要都不知道是什麽?”

云罗的脸一下子红了,其实他已隐隐猜出明珠和明若的身份,只是一直抱著幻想不愿意相信,如今听尹鉴非亲口承认,一颗心痛得宛如刀绞一般,却听他接著道:“有一夜明珠看见了这伤疤,问我是怎麽回事,反正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就告诉他了,没想到这个多嘴的竟然告诉了你,我说你怎麽忽然改变了态度,宁可跪在甲板上也不肯回航呢。”

“我……可以……看看那道伤疤吗?”著了魔一般,明明告诉自己该闭上眼睛,从此後只对对爷的柔情感恩戴德,再不抱什麽非分之想,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或许,这才是自己的真正心意吧,让他看一眼爷的伤疤,看一眼他曾受过的伤害,从此後再不自以为是的冤枉他,对他不敬,没错,他只是抱著这个目的,绝对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

“怎麽了?忽然对伤疤感兴趣?自己还病著呢,就这样的好奇起来。”说是这麽说,尹鉴非还是解开了衣襟,露出胸膛上长约三寸的一道深刻疤痕,因为当时伤得太重,以至於那疤痕直到现在,仍呈一种狰狞的红色,仿佛是在时刻提醒著主人,千万不要忘记这血的教训。